年先祖秦清鉞在時,藏劍峰之上有七成修士出自秦家,餘恨不能早生數十萬年,一睹秦家當年風采。”這位秦止真人似乎對秦家當年的鼎盛很是執念。葭葭不由感慨。卻也覺得此乃人之常情。她沒有這等顯赫的出生,或許察覺不到,但光是想想。若將她放到秦止的那個位子,她不定也會有所念想。
她這般想著,卻不料一旁的顧朗看了一眼她手裡玉簡停放的位置便收回了目光:“已經故去的事情了,何必執著。”
這倒是有些出乎葭葭的意料之外,她不由好奇的問道:“咦,那師兄難不成不想睹一睹當年的風采?”
“當年宋遠山師祖與崑崙七秀的風采倒是想看一看。”顧朗神色不變,“不過秦家湮滅已是事實,若有朝一日我與師尊能飛昇成功,這世間所謂秦家便徹底不復存在了,這不過是湮滅之法而已。更何況一界的湮滅並不代表我秦家在上界便不存在了。想我秦家修士如此多飛昇成功的,想來上界也是不少的,何必執著?”
葭葭被他這麼一說倒是有些語塞,看了眼一旁的秦雅,見他也是一副神色如常的模樣便知道這兩個人大抵想的差不多,倒是與這位秦止真人有些不同。
似乎是看穿了葭葭的意思,顧朗掃了一眼那秦止寫的東西,嘟囔了一句:“雖是血脈,但我不曾見過他。”而他們這幾人中唯一見過秦止的人——秦雅卻頭也不抬,自顧自認真的翻看著那些遊歷卷宗。
葭葭收回了目光,只覺得若是秦止當年未曾隕落恐怕也與顧朗秦雅二人會有所衝突。常言道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即便同有秦家的血脈,那也不可能人人看法相似,如顧朗與秦雅已然算是沒有什麼衝突的二人了。
葭葭一番感慨,便低頭又看了下去,接下來便是些普通的心得歷程了,平心而論:這些心得歷程其實很不錯了,奈何大概她的眼界這些年被養的有些叼了,只覺得不過不錯二字,遠遠達不到驚豔的效果。
只是眼看秦止有記錄遊歷見聞的習慣,葭葭不由心中一動,開始尋找一千六百多年前,跟那次東海出行有關的記錄。
見葭葭翻得極快,秦雅頗有幾分無奈的放下手中正看著的卷冊,問道:“葭葭,你要尋什麼?不如直接問我就是了。”
這麼一說葭葭臉色一紅,雖說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到底師尊面前,很快便收了那不好意思,輕咳一聲,正色道:“師尊,不知有沒有秦止真人年輕時候的見聞手札?”
“有。”秦雅答的乾脆,隨即翻手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卷略有些泛黃的玉簡遞了過去,不過雖是如此,他還是搖了搖頭,勸道,“其實沒什麼可看的,他年輕之時不如你二人。”
葭葭乾笑了兩聲,秦雅又道:“為師對他並無偏見,就事論事罷了。”
葭葭想,她大抵能猜出師尊與秦止真人為何關係如此之差的緣由了。那頭忙完的諸星元也湊了過來,恰巧聽到了這一段對話,不由低頭捂嘴偷笑了起來。
轉了轉眼珠,待到秦雅重新低頭之時,諸星元傳音於顧朗與葭葭二人:“我是生的晚了一點,沒那麼大年紀,不曾見過那位秦止真人,否則想想他與秦雅的相處模式,定是有趣。”
“諸星元,你在這裡與我二人傳音你當師尊不知道麼?”顧朗淡淡的瞟了他一眼。
“嘿嘿。”諸星元笑了兩聲,摸了摸鼻子,卻也不再傳音,只看著葭葭在翻那老古董一般的卷冊玉簡。
在那捲冊上記錄時,秦止還是個金丹修士,是以諸星元不過粗粗掃了兩眼便收回了目光。
秦止大抵是個心思極為細膩的人,這是葭葭的第一感受,但凡有所進益,哪怕是各修士之中的口角紛爭也會記錄在側。
雖說雞毛蒜皮的小事看得葭葭有些頭疼,但同時她也心頭一喜,很快便向後翻了過去,待到看到秦止的記錄下寫道與伏青牛準備去東海遊歷一番時,葭葭手下一滯,連忙看向了下文,這一看卻是不由一驚。
秦止這筆記手札是由青玉長條所制的一卷卷的玉簡,而葭葭看到下一塊玉簡時不由皺了皺眉,但見秦止只寫了“雖遇到了不小的困難,卻也因禍得福,有了奇遇,待得開啟塞子所見是一顆難得一見的靈劍種子,餘大喜,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便是如此。”再往下便又開始了雞毛蒜皮的小事。
不過細細看了兩遍,葭葭便發覺了其中的不妥:首先依著秦止事無鉅細的性子,便是當時沒有記錄,想來回到崑崙也該有所記錄才是,還有便是那一卷玉簡明顯比旁的要小上一圈,最重要的是,末尾處竟長餘了不少繫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