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這樣想。那趙哲原本闔著的雙目便突地睜開了,鬍子拉碴的臉上一雙眼睛倒也算明亮,他看著葭葭冷笑了兩聲:“小混蛋好大的派頭,要老夫在這裡等你麼?”
葭葭張了張嘴,自與他分到了一起,便猜想到了這個可能。果不其然,這趙哲不找點她的麻煩是不會甘心的。其實自她收到傳音,不過整了一下儲物袋便匆匆過來了。路上可並未耽擱過,比蜀山的那兩位就快了許多,可還是叫他抓到了小辮子。
“似你這般磨磨蹭蹭,被妖獸吃了都不知道。”趙哲一翻白眼,冷哼了一聲,“那小子,你與她說。”
在場不過葭葭、江河與趙哲三人,江河心知“那小子”就是自己,朝葭葭苦笑了一聲,道:“衛、路二真人要我等一切以趙真人為尊。”
葭葭自然當下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不管趙哲是何表情,朝他行了一禮:“真人。葭葭明白了。”
“哼,明白就好!”小混蛋既給了他這個面子,趙哲眼角餘光一撇,已然看到蜀山的兩位修士向著這邊過來了,當下怒吼了一聲,“小兔崽子磨蹭什麼,還不快過來!”
不過剛到,四人便已有三人捱了訓,見到幾人大氣不敢出一聲的模樣,趙哲不由得心情大好,大手一揮,“事不宜遲,走!”
卻說由衛、路二位真人安排,於嘉元城外三里之處設了營帳,派出禦敵的修士便在那處交接。
三里對幾位來說不過瞬息而至。
一臉肅殺之氣的趙哲領著他們四人與那幾位面色略帶疲倦的修士交換了玉牌,便向主帳方向走去。
大大咧咧的一撩主帳走了進去,方一進入,趙哲便“刷”地變了臉色,站在原地冷哼了一聲。
他原先走的飛快,現下突然停了,叫身後跟著的四人差點沒收住腳,聽到他那招牌冷哼傳來,第一次一同組隊的幾人皆不約而同的抬頭對視了一眼,而後神色古怪的向裡頭望去。
葭葭本就天生戰意,對某些氣息特別敏感,被趙哲這麼一聲冷哼,主帳裡頭立刻升起了幾道帶著邪意的殺氣,葭葭張了張嘴,向著朝她看來的江河比劃了一下嘴型:“有魔修!”
趙哲冷哼之後,便立刻響起一道爽朗的笑聲:“哈哈哈,早聽聞這次正道崑崙蜀閃派出了一位元嬰真人,得真人相助,我等必然如虎添翼!”
“鄙人蜀山趙哲,身後乃我兩派中幾個不成器的兔崽子。”趙哲方才已是極為不悅,渾身控制不住的殺氣都已然化實了,現下卻突然收了殺意,竟是妥協了,直向那上座走去,邊走邊吼:“還不快滾進來!”
主帳內眾人皆向那一次入內的幾位修士看去,幾人均穿著門派服飾,是以極好辨認。最前頭一個圓臉的蜀山修士乃半步金丹修為,接下來亦是個半步金丹的崑崙修士,再後頭進來的,卻叫帳內眾人微微詫異了片刻,卻是個身子窈窕,骨齡極為年輕的清麗美人,微一蹙眉間楚楚可憐之意盡顯,看的叫人只覺她應當是那等柔弱的凡人閨中小姐,是築基後期修為,身上著崑崙門派服飾。最後一個是方臉的蜀山金丹劍修。
那蜀山的二修士與崑崙男修皆在背後揹著一把飛劍,而看似柔弱的女修卻是手執著一把飛劍。
三男子必是劍修無疑,這女修即便不是劍修,這一手劍訣想必也非同凡響。領頭的趙哲雖然口罵幾人不成器,可既能被門派派出,又與崑崙、蜀山此次派出的唯一一個元嬰修士一組,必然是門派極為重視的。是以,主帳之內眾人皆不敢小覷。
趙哲如此配合,那主位上坐著的修士亦是臉色一喜,看向趙哲:“真人請上座。”那修士說著指向了身畔右側之位。
“嗯。”趙哲應了一聲,走上前去,方一坐定,便看向那主帳內幾個魔修卻是目光如炬,“妖獸動亂是人族與妖族之事,老夫自不會分不清輕重。只要莫來惹老夫,老夫不會多管。”
靜默了片刻。“修羅派左為。”魔修那一處坐在最前頭的修士開口了。他乃是金丹後期修為。左側袖管空空蕩蕩,“吾乃右派寧無雙真人座下。”
聽聞修羅派萬年前劃分出左右兩派,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魔道亦是道,雖說同屬修羅,左右兩派關係卻是一言難盡,外人難以道清。
“生死門李綱。”
……
自魔修開始,一個接一個的介紹開來。
“合歡宗煞千嬌。”一聲清亮的女聲響起。赤足微動,系在足腕上的鈴鐺叮噹作響。及腰的長髮,不挽髮髻,置在額間配著一塊,細長的眉眼中滿是媚意,五指指甲蓋處的鳳仙花開的正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