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仔細聽著她說話。
紀靈頓了頓,反問烈說:“你想要有自己的子女後代嗎?”
烈沉默片刻,老實點了頭。
這個時代最傳統的思想,也是除了紀靈以外人人都不會去質疑的想法。特別根植於男性的思維中,依舊帶有很強烈的動物性,讓自己的血脈更多得流傳下去,幾乎是每個人都有的思維,烈當然也不會例外。
紀靈見烈點頭,心裡隱約有點失望,不過她還是意料之中地笑了笑,“所以,你該去找一個合適的女人在一起,而不是一直跟在我身邊。”
烈是個好人,甚至紀靈知道,如果自己開口讓烈一直在自己身邊待著,烈就會忠誠地一直守著自己。但是正因為這樣,紀靈越發覺得自己不應該自私。她沒有理由也沒有權利去要求別人為自己的想法而奉獻一生。
紀靈直起腰來,正想起身,烈卻忽然一把拉住了紀靈的手腕。
兩人平時在沒有必要的時候,基本不會有任何肢體接觸,這都是烈恪守的界限。因此這會人突然被烈握住了手腕,紀靈先是一怔,然後重新坐了回去,不解地看著烈。
烈聲音高了一點,他抓住剛才紀靈表情與語氣裡頭給自己透露出的那一絲希望說:“我想要有後代,但是那與留在您的身邊相比都不重要,您說您不想與人組成家庭,那麼您身邊一定還是需要有人的陪伴。沒有後代這一點,其他男人很難會認同,那麼,請您允許我留在您身邊,我可以一直陪伴著您。”
烈說完這段話,很快又低下頭去。他覺得自己很卑鄙,處於這樣的身份下竟然敢鑽漏子向自己的主人提出如此過分的請求,但是又不願意放棄這唯一的機會。他忍耐了這麼久,終於說出的這段話裡面包含著深沉的情感,卑微又熱烈。
紀靈的心頭像是被人用力地撞了一下,她無奈又感動同時還有心疼。明明是一直在付出,以後也將要一直付出的那個人,為什麼會露出這麼低微又懇求的表情啊。
紀靈不忍心拒絕烈的請求,同時腦中也冷靜想過,的確沒有比烈再適合她的人了。
她無論和誰在一起,即便有神使或者首領的身份在,女人需要養育後代這個天生的責任都會壓到她頭上。到時候家裡家外或多或少都會因為這個產生矛盾。
與其說她需要一個十全十美門當戶對的男人,倒不如給紀靈一個能夠打心底裡尊重她每個決定,並且願意一直守護著她的人。
在這個時空裡,紀靈想不到除了烈以外的第二人還會有這樣的想法,或者說能夠做到這份上。
想清楚這一點,紀靈重新垂眸看向烈,她伸出手放到烈的肩頭,對他說:“你要清楚,一旦我開口,這件事情就不會有回還的餘地了,你很有可能永遠都不會有後代或者其他家人。”
烈說依舊是那句話:“請您允許我留在您身邊。”
紀靈心中也定了下來,“那麼既然你覺得自己可以做到這一點,我允許你留在我的身邊,等你恢復了自由人的身份,我們就可以換一種身份生活在一起。”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意思已經很明顯,烈在開口之前卻完全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這是他根本不敢想象的結果。
換一種身份……這是一句充滿誘惑力的話,烈根本無法否認自己為此的心動。
他馬上開口說:“非常感謝您可以給我這個機會。”
紀靈已經做好了心裡轉換,這會兒聽見烈的話,感覺自己並不像是剛剛和人敲定了以後搭夥過日子,更像是作為一個冷血無情的面試官剛剛給了個膽戰心驚的面試者機會。
烈的話聽著太古怪了。
紀靈不得不開口糾正他:“以後不要對我用尊稱,直接叫我靈,要不要在我面前跪下,我們是平等的。”
烈心裡頭的喜悅幾乎要炸開了,紀靈說什麼他都點頭,看著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似的傻愣愣。
紀靈起身,一把拉住烈的手臂將他扶起來,烈順著紀靈的力道站了起來,立刻高了紀靈一頭,但氣勢上依舊像個紀靈的小弟。
紀靈也不指望這種長久來的習慣能在一瞬間就扭轉過來,她鬆開烈的手,繼續往家裡走。想到烈臉上那點滿足又傻乎的笑,紀靈心裡也有點想笑,她又說:“等下個月,我會在部落大會中宣佈這個訊息。”
下個月參照奴隸們的意願,部落裡的這一批奴隸包括烈都可以恢復自由身,到時候順便再宣佈烈的身份轉變也算合適。
烈這會人聽見紀靈說話就點頭,其實也根本沒太聽清楚她說的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