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會郭奕要開口說話,而是眼望著小兒子問了當年對郭奕一樣問題:“你可想好要去跟著練兵?然後隨軍去戰場?”
“兒子想好了。”
“即使戰場刀槍無眼,可能馬革裹屍?”
“是。兒子明白。”
郭嘉聞言垂下眸,看了看還呆愣中沒回神蔡嫵,輕輕地嘆了口氣,咬咬牙,後還是狠心說道:“你大哥有今天這些,是因為當年他曾拉著曹家幾個公子一道主公面前自請上陣。他剛開始就軍中當主簿司馬。有相當大一部分是因為他是抓對一個時機又連帶上了幾個曹家公子,當然還有……主公給我顏面。 你應該知道,他以十二歲稚齡擋此軍職,其實名不副實很,水分也重很。”
郭嘉這話可以說絲毫沒跟大兒子留顏面,j□j裸把郭奕當年辦衝動事兒和那事兒背後彎彎繞給說了出來,說完還沒算完,他緊接著又跟郭滎說道:“你若也想隨軍,可以。但不會像你大哥這般輕鬆。自明日起,脫了你這身衣裳,去你高伯父帳下報到。是貼身侍衛也好,是門頭兵也好,總之,他給你安排何種職位,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幹何種職位。不可懈怠!”
郭滎眨眨眼,似懂非懂點點頭:爹爹表情好嚴肅,說話好深奧!
郭嘉估計也沒指望郭滎這會兒能聽懂,畢竟人再怎麼聰明,閱歷那裡擺著。郭滎不大可能一下子就瞭解透徹:他跟郭奕相比,即使同父同母,也未必能有同樣優待。郭奕跟他比,有一個天然優勢,便是同樣是嫡,郭奕還佔了“長”字。郭嘉今天把話說給郭滎,並不是說他不疼他,相反,是因為他太疼*孩子,所以根本不願意看到孩子將來會因為這些亂七八糟事情兄弟不和。他這其實是跟兒子提前打預防針,很殘忍地告訴兒子:你能從我這裡得到可能很少。想要多,自己一步一個腳印爭取吧。
當然這個爭取之路上,他還是能幫就幫,不然他也不會點名讓郭滎到高順手底下報道:高順可是出了名面癱死心眼兒。為人剛直,又鐵面無私。對這種走後門加塞進來公子哥兒從來不買賬。就算郭滎平日跟高順關係很好,兩傢俬交也不錯,可郭滎要是沒點兒真本事,想高順手底下混出頭來,還真不是那麼容易事。
不過這也正見了郭嘉用心良苦:與其把孩子放到馬超、樂進或者典韋那裡,讓他一路順風順水升官升職,連風浪都不曾經歷,養出個不知天高地厚狂妄人。還不如把他擱高順好好折騰打磨,練就一身真功夫。畢竟他不能護著他一輩子。不管是將來他離開,還是他要百年,剩下郭奕和郭滎就是親了,他們倆才是能互相幫襯人。他得讓他們明白靠真本事立身遠比旁門左道要強。他也不指望他們能功高勳著,光耀門楣什麼。但至少倆孩子得知道輕重,分清是非。所謂裙帶關係,父祖蔭封總有能用一天。伴君如伴虎,他這一輩兒還顯不出,但郭奕他們……恐怕就得面臨這種問題了。
郭嘉想深遠,話也說得比較直接,等到話說完了,郭滎半懂不懂,卻只知道自己爹爹答應他要求了,而且還專門把他安排到高伯父帳下了:這可是他求之不得事。高伯父陷陣營他可是憧憬已久,幾次想高伯父打探,都被以“非我營中將士,不能刺聽軍機”這話給擋回去了。這下好了,總算能正大光明問他軍陣事了。
郭奕也是被郭嘉頭一回這麼毫不留情地點透他長子身份。原本心性有些跳脫郭奕驟然間就覺得自己身上多了一份責任,他偷偷瞄了眼自回神後就臉色黯然,沉默不語蔡嫵,心裡暗下決定:確實不能再讓他們操心了。對於他們父子三人,他母親付出已經夠多,他不能把這種擔憂“兄弟失和”情緒再縈繞他母親心頭了。
蔡嫵倒是沒像郭奕想那樣,她從郭嘉開始說話就低頭沉默,等郭嘉說完了,她才相當疲累地站起身,輕嘆了一聲,跟兩個還跪地上孩子說:“都起來吧。今天這事,你們兄弟倆人,不管誰對誰錯,每人都給我抄寫二百遍《禮記》。”
“明天慶功宴,奕兒你就不用參加了。直接家裡面壁吧。至於滎兒,你高伯父那邊事情不能誤了,你隨不用面壁,但我隔日就會派人往你高伯父那裡打探情況,你若敢那裡偷閒,那就直接回家,繼續當你郭二公子吧!”
郭奕跟郭滎聽著這處罰,自然不敢有什麼異議,倒是郭嘉聽完後,眉毛一挑,心道糟糕:阿媚這是生氣了吧?這是心裡窩火了吧?
再抬頭一看,蔡嫵已經邁步,叫都沒叫他,直接除了房門。郭嘉趕緊起身去追人,一路到了臥房才把蔡嫵給攔下。好哄歹哄總算把蔡嫵哄回來。剛要鬆口氣,蔡嫵就開始紅著眼睛犯哽咽:“其實……我也知道這是滎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