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抬了抬頭,把剩下的半碗往前一推:“你吃了沒?這個降秋燥的。”
郭嘉接了碗,屏退杜若湊到蔡嫵近前,舀了一勺送到蔡嫵嘴邊,對蔡嫵勉強笑了笑,問道:“聽杜蘅說,晚上沒吃好?可是噁心的厲害了?”
蔡嫵搖搖頭,撥開面前的勺子,仔細地看著郭嘉表情,最後篤定地說:“你有心事。”
郭嘉一愣,放下碗坐到蔡嫵身邊,摟著蔡嫵的肩頭,開始沉默不語。
蔡嫵也不催他,安靜地等著郭嘉自己開口。
等來等去,到她被睡意席捲,栽倒郭嘉懷裡眼皮打架的時候,蔡嫵才聽到郭嘉聲音微啞地道了句:“後日我會雖主公啟程去許都。”
蔡嫵睜了睜眼,扭頭看著郭嘉:“這麼快?奕兒不是說得半個月以後嗎?”
“等不了那麼久了。”郭嘉頭埋在在蔡嫵頸間,語氣發悶,“許都那邊最近有些不安穩。”
“不安穩?難道陛下又……”蔡嫵坐直身子,有些擔憂地看著郭嘉:她最怕這種殺人不見血的政治鬥爭。經常是還不知道哪裡踩錯就萬劫不復,粉身碎骨了。
郭嘉輕笑了一聲:“他?倒是學聰明瞭些。不過還是欠些火候。我最擔心的,還是文若。”
蔡嫵聞言蹙了眉:“文若先生?他怎麼了?”
郭嘉摟進蔡嫵,嗓音沉沉:“文若對漢室呀,總有股執著在……他最近跟主公之間分歧似乎也……今日府議之後,若非公達見機快,提前拉著文若告辭,恐怕文若會當著我們幾個直接跟主公起了爭執。”
蔡嫵驚詫地長大了嘴巴,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聲音,摟著郭嘉後背安撫他:“沒事的,文若先生可能只是一時沒看開,他以後會明白曹公用心的。”
郭嘉苦笑了一下:“文若那人,死心眼兒的很。若要靠他自己看開,怕是比登天還難。”
“不會的不會的。”蔡嫵撫著郭嘉,連連搖頭,“有你在一旁勸著,他好歹能聽進去些。有公達先生在他和曹公之間周旋著,好歹能緩和些尷尬。”
郭嘉摟著蔡嫵,良久才輕輕地嘆口氣,語氣幽幽地說:“但願如此吧。阿媚,我那些老友……本來所剩無幾了,若是因為這個再丟一個,就太可笑了。”
蔡嫵呼吸滯了下,反應過來後更緊地回抱著郭嘉:她知道他在說什麼。郭圖跟辛評跟隨袁譚投降過曹操,後袁譚降而復反,郭圖他們自然也是隨之反了。只是後來袁譚為曹操所敗,郭圖辛評又拒不受降,曹操梟雄一世,對不能為己所用者,自然殺之後快。只是這動作太快,荀彧他們都來不及求情就被曹操在那天特意支了出去。等到他們回來時,兩人已經被白綾了殘生,早已氣絕身亡。
郭嘉那天回家時,把自己關在書房,靜靜地坐了一夜。蔡嫵望著書房裡郭嘉清瘦孤寂的背影,心裡湧出一股酸意。第二天,郭嘉才出門,蔡嫵就抱著一罈美酒到他身前:“相識數年,相交一場,奉孝,咱們去兩位先生墳前祭奠一下吧。”
郭嘉那時什麼也沒說,只執了她的手,默默地接過酒罈,牽著她上了馬車。沉默無言地往郊外郭圖的墳塋趕去(辛評墓地,自由辛毗修繕)。
接近墓地的時候,蔡嫵遠遠地就看到了荀彧家馬車也停在道旁:原來記著舊交的,不止有她家奉孝一個。只是到了近前,看著有些寒酸簡陋的墳墓,蔡嫵心中到底還是湧出一股蒼涼:誰能想到這個小土丘下埋葬的位是昔日赫赫威名的鄴城八大謀士呢?風華過,風流過,風光過,到頭來,也不過風逝而已。一抔黃土,掩盡生前的榮耀和狼狽。餘下的,只有他留給活人心裡的念想和回憶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我回來了。國慶出門去了沒帶本本。今天火車回來,累死我了。
哈哈,蔡威終於往北邊禍禍去了。撒花撒花。
不過,文若這……嘖嘖,有些棘手呢。
218、諸般心思幾人知
三天以後,曹操帶著人離開鄴城前往許都。郭嘉自然在隨行人員之中。
只是讓蔡嫵沒想到的是,她這忙活北征事忙活的腳不沾地的夫君,居然在臨行前一天把成沓的紙絹遞到了她手裡,滿臉邀功表情地告訴她:“阿媚來看看,到底哪個好?”
蔡嫵傻乎乎地接過來:“這都什麼?”
郭嘉滿臉笑意,一手撐著蔡嫵的腰,一手護著蔡嫵的小腹,眉目柔和聲音低緩:“是給咱們女兒的名字。”
蔡嫵眨巴著眼睛,展開一看差點傻眼:這紙卷攤開了差不多有三尺長。密密麻麻寫的全是指甲蓋大小的纂字。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