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立一旁,看著郝瑟笑容,眸中劃過一道水色,輕輕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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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隱門四重山巔,有六所山舍,呈環狀而建,中間一所,為金櫻子掌門居住的松鶴閣,兩側分建四山舍,為白蘇、喜樹、決明和千金正居住之地,在松鶴閣旁側,有一所較小的山舍,正是南燭居——映泉閣。
未時剛過,映泉閣院內,一眾雲隱門弟子隊伍長排,皆手捧小紙條,個個墊腳翹首,豎耳屏息,一臉殷切期盼。
屋內,南燭端坐高桌之後,手持一卷醫書,眉頭皺紋深陷,簡直能夾死一堆蚊子,旁側蕭畫研磨,駱嫣沏茶,一室安逸。
“咳,館主,您看——”駱嫣輕咳一聲,用目光示意了一下門外排隊的弟子。
南燭眉頭皺成一個疙瘩,頓了頓:“繼續吧。”
“下一位!”蕭畫立時提聲呼道。
“來了來了!” 一個年過三十的弟子匆匆走入,將手裡的紙條遞給到了桌上。
南燭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你要考九穴飛針?”
“是,小師兄。”
“考了幾年了?”
“三年了,就差這一門,我就能學三星課程了。”
“走一遍針我看看。”
“是!”
那弟子退後兩步,從腰間取出針袋,在桌旁的布袋人偶上走了一遍針法,拱手而立:“請小師兄指教。”
南燭眯眼:“行針之時,你心裡想的是什麼?”
“自然想的是行針手法,還有——”
“是飛吧……”
“嘿嘿,小師兄,你看出來了……”
“九穴飛針針法,行針講究的是九針齊走,狀若蝶飛,但究其根本,乃是以九穴精準為重,你只顧行針手法花哨好看,怕是練一百年也沒用。”
“小、小師兄教訓的是……”
“別用九穴行針法,用最平常的認穴走針法,走九穴,行慢針。”
“是是是,多謝小師兄。”弟子興高采烈退了出來。
“下一個。”蕭畫提聲。
“小師兄,我這次考的乃是殭屍藥彈配比……”
“背一遍藥方配比我聽聽。”
“是,小師兄!”
嘰裡呱啦嘰裡呱啦。
屋內,南燭老聲慢語,字字講解,屋外,一眾弟子手持小冊,埋頭小抄。
“快記快記,這可是小師兄做的考前重點指導,大考的時候定有大用!”
“幸虧還有小師兄給我們補課,要是去問白蘇師兄,肯定會被整死!”
“對啊對啊,還是小師兄最好,最可愛了!”
“是啊,一副小大人的老氣模樣,是挺可愛的。”突然,一個聲音冒了出來。
“哇!”
“誰啊!”
“嚇死人了!”
眾弟子哄一下散開,瞪眼一看,人群中不知何時混進來一個外人,一襲貴紫色錦衣,腰橫金玉石帶,三白眼匪氣灼灼。
“郝少俠,你嚇死人了!”
“郝少俠,你跑這兒來幹啥?”
眾弟子長吁一口氣。
“你們這是——臨世抱佛腳?”郝瑟蹲下身,小聲問道。
“是臨陣磨槍!”眾弟子糾正。
“是是是,臨陣磨槍!話說,那小屁孩——咳,我是說南燭的指導,有用嗎?”
“當然有用了,小師兄可是雲隱門裡唯一一個從富貴榮三部畢業的天才!”
“百年難得一見!”
“能得小師兄的傳授,那可是好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是嗎——”郝瑟眸光微閃,“你們這個小師兄還真不簡單呢,這麼小,就要學這麼東西,怕是在襁褓裡就要背醫書了吧。”
“郝少俠你還真說對了,小師兄小時候就是睡在醫書上的。”
“誒?怎麼說?”
“小師兄是掌門撿來的孤兒,當時寒冬臘月的,還不到五個月,餓得就剩半口氣了,全靠白蘇師兄的金針吊著一口氣。”
“不過那時候就落下了病根,一累一冷就容易發燒。”
“掌門為了養活小師兄,那可真是一把屎一把尿……”
“得了吧,小師兄根本就是白蘇師兄他們四個帶大的,掌門根本是隻管撿不管養……”
“也不能這麼說嘛,掌門不是負責餵奶嗎……”
“每次都把小師兄喂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