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你想說啥?”郝瑟道。
熾陌橫了郝瑟一眼:“誰跟你說我想和你談心了?”
“那大半夜跑這兒來幹嘛?”
“我是看你吃得太多,帶你出來溜溜。”
“……”
郝瑟揉了揉圓鼓鼓的肚子,沉默。
好吧,偶爾,這隻熾陌說得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熾陌側目看了郝瑟表情一眼,勾唇一笑,扭頭看向夜空。
夜空藍邃,綴星華萬點,晚霧暮靄,徘徊散開,猶如一層朦朧夢幻的羽衣,批在熾陌身上。
春夜暖風徐徐拂過,散開花園熏熏花香,頓將郝瑟吹得眼皮發沉,昏昏欲睡。
“真是搞不懂你這小子有什麼好,為什麼天清美人那麼喜歡你——”
一聲仿若夢囈般的低語飄進了郝瑟耳畔。
郝瑟一個激靈:“你說啥子?”
熾陌轉目,靜靜看著郝瑟,冰藍色的眸子,清透如琉璃。
“郝瑟,心是什麼?”
“心?”郝瑟懵逼。
熾陌頓了頓,收回目光,嘴角一動:“罷了……”
郝瑟抓了抓頭,忽然福至心靈:“熾陌,之前在雲隱山中,你和屍兄單獨一隊時,屍兄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
熾陌身形微微一震,慢慢扭頭看著郝瑟,喉結滾動幾下,未出聲。
星光之下,紅衣青年容顏冷漠,眼瞳中的冰藍光澤,猶如冰河之水,凝固無波。
可不知為何,郝瑟就是有種感覺,眼前的熾陌和平日裡十分不同,仿若是丟了保護殼的牡蠣,露出了軟軟的肉,脆弱不堪。
“熾陌……”
熾陌身形一震,眸光一閃,嘴角勾起,綻出了一個妖冶笑容,仿若夏夜裡怒放的罌粟紅花:“我偏不告訴你。”
剛剛那一瞬間的軟弱,就如同幻象一般,在郝瑟眼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又是那個永遠都看不透的紅衣美人。
郝瑟蹙緊眉頭:“你——”
“噓!”熾陌神色一變,壓住郝瑟肩膀,兩人伏低身形,趴在了屋頂之上。
郝瑟從熾陌胳膊下瞄了一眼,花園之內,一片靜怡,空蕩蕩一片,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郝瑟不禁看了熾陌一眼。
熾陌眯眼,用目光示意了一下花園入口處。
細碎腳步聲由遠而近,一隊黑衣人抬著數個蒙著黑布的擔架匆匆奔來,郝瑟暗自數了數,竟然有二十多個。
這隊人步履輕盈,踏風如飛,掠過花園梁橋,朝著第三重山門走去。
熾陌和郝瑟對視一眼,熾陌將郝瑟甩上後背,身形一貓一彈,仿若一隻大型的豹子,無聲無息躥了出去。
二人不敢跟得太近,只能遠遠隨在三丈之外,越過第三重山門,沿著落雲湖畔西南方向一路前行。
竹林密黝,前方的黑衣人在林中走走停停,彎彎繞繞,郝瑟和熾陌隨在其後,視線不明,跟蹤得很是艱辛,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又走了大約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到了落雲湖後的山腳之處,一道茂密竹林形成狹長通道從山腳探入,不知通向什麼地方,旁側豎了一塊石牌,上面寫著:“無有之地”。
黑衣人抬著擔架,迅速鑽入竹林窄道,消失在黑暗之中。
熾陌隨了兩步,身形猝然一停,飛速後退到了數丈之外,不再跟蹤。
“喂……”郝瑟表示疑問。
熾陌搖頭,手指勾起脖頸間的多寶石項鍊,五顏六色的寶石不知何時變成了漆黑,彷彿被墨染了一般。
郝瑟雙眼繃圓:“有毒?”
“林中有毒瘴,再近一步,咱們兩個都要死在這兒了。”
“臥槽!”郝瑟抹了一把冷汗。
二人又蹲守了半柱香的功夫,卻再不見那隊黑衣人現身,無奈之下,只能順著原路返回,回到了濟世廬院外。
“那隊黑衣人是什麼來路?” 郝瑟邊走邊問。
“用的輕功是逍遙遊,應該雲隱門的弟子。”熾陌道。
“他們抬著的又是什麼?”
熾陌眯眼:“恐怕是——”
“唰!”
眼前燈火乍明,刺目光芒照得二人兩眼一花。
“半夜三更,你們兩個幹什麼去了?!”
文京墨手持火把,咬牙切齒從院內走了出來。
身後,宛蓮心一臉驚慌奔出,拽住郝瑟好一番打量:“小郝,你跑到哪裡去了?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