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那湛藍的穹頂。
夜明珠璀璨閃爍,就如那一夜的萬家燈火。
舒珞蒼凝容色漸漸緩下,拿起黑竹的修長手指,堅定、再無半絲猶豫。
*
日落月升,寒風凌冽。
七位長老端端守在鍾颯書房之外,面色青白,憂心忡忡。
“樓主為何還未回來?”
“已經整整四個時辰了!”
“樓主從小就心地善良,如今、如今、會不是受不住,和前幾任樓主一般,失了心智——”
“不、不行,我要進去看一看!”
“莫急,莫急,咱們再等等,再等等……”
“可是……”
“鍾長老,您趕緊拿個主意啊!”
六名長老紅眼望向鍾颯。
鍾颯神色沉重,眺望天際,良久,突然道:“鍾某出去走走。”
說著,竟是揹著手離開了庭院。
“鍾長老!”六人幾乎吐血。
鍾颯出了院門,沿著青石板路慢慢前行。
夜已深,街道之上,空無一人,唯有夜風吹動著屋簷,沙沙作響。
突然,街道盡頭的古榕樹樹影之下,隱隱飄來了人聲,還有橙色的火光。
“屍兄,好了沒有啊?老子餓死了!”
“阿瑟稍等,就好了。”
“熾陌,把你的爪子拿開!別搶老子的魚!”
“小子,這是天清美人給我烤的魚!”
“這是公子和郝公子的魚!”
“熾公子,天已經晚了,要不你還是先去睡吧。”
“滾,我要吃完魚才能睡!”
“都給小生閉嘴,吵死了!”
鍾颯站在路口,愣愣看著河邊那一眾聚眾燒火烤魚的傢伙,恍然有種誤入夢境的錯覺。
“呦,鍾長老,來來來,一起吃!”郝瑟遠遠招手。
火光之中,郝瑟的笑臉誠意拳拳,沒有半分隔閡之色。
鍾颯怔了怔,竟如同被蠱惑了一般,走上前坐在了郝瑟身邊。
“鍾長老,來嚐嚐屍兄的手藝——臥槽,熾陌,你吃得太多了吧!”郝瑟氣勢洶洶從熾陌手裡搶過半條魚尾巴,遞給了鍾颯。
鍾颯接過,見那魚肉金黃,還散發著引人垂涎的香味,不禁咬了一口,頓時唇齒溢香,回味無窮。
“如何?”郝瑟問道。
鍾颯半是驚異,半是稱讚:“屍大俠好手藝!”
“那是自然,屍兄是廚藝第一、劍術第一、美貌第一、哦哈哈哈哈——”郝瑟得意大笑。
眾人瞥了一眼郝瑟,紛紛埋頭苦吃,沒空搭理,只有屍天清還時不時為郝瑟送上新鮮烤魚。
“這個時辰,幾位為何會在這裡?”鍾颯問道。
文京墨:“被人拉出來的。”
熾陌:“吃烤魚。”
宛蓮心:“小郝說有好吃的。”
流曦:“陪公子吃魚。”
鍾颯:“……”
屍天清看了鍾颯一眼:“我們是擔心琭言……”
“你們如何知道是今日……”
“舒公子說,今天是他接管暗樓的黃道吉日。”郝瑟拔出嘴裡一根魚刺。
鍾颯聞言愣了愣,嘆了口氣:“郝公子,之前我將血雲信送去,其實是想讓你們勸勸樓主……”
“啥子?”
“如今再說這些也是無用……”鍾颯長搖頭,“鍾某隻是有一事不解,前日,郝公子您到底跟樓主說了什麼,為何樓主回來後就判若兩人?”
“我就是帶舒公子逛街吃東西啊。”郝瑟道。
“逛街?吃東西?!”鍾颯驚詫,“僅是如此?”
“唔——還看了看星星和燈。”
“星星?燈?”鍾颯更驚,不禁看了屍天清一眼。
屍天清斂目輕笑。
“吃飽了、眼開了、心就定了。”郝瑟舉著烤魚,朝著鍾颯微微一笑。
火光橙暖,烤魚飄香,將郝瑟的笑容籠在其中,竟是給這張雌雄莫辯面容染上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豔色。
鍾颯雙眼漸漸繃圓,仿若兩顆巨大的葡萄:“郝少俠,難道你……其實——”
“啥子?”郝瑟挑眉,那一咪咪的豔色瞬時消失不見。
鍾颯長老揉了揉眼睛,吸氣呼氣良久,才定下心神,朝著郝瑟鄭重一抱拳:“郝少俠果然大智慧。”
“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