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鬼哭狼嚎了半月之後,終於收到了奇效。
宛蓮心居然能在半昏半醒中吃下流食,而流曦的傷情恢復更是突飛猛進,具體表現是,在某一夜郝瑟的夜半歌聲中,流曦從床上彈坐而起,冷聲沉吼:
“郝公子,請閉嘴!”
*
秋晚夜凌寒,尋風潛入雲,
一室影濯濯,慢慢聲道情。
岐風客棧廂屋內,大病初癒的流曦坐在正中,眾人旁側圍坐一圈。
“流曦,你那夜去望舒閣,到底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如何和宛蓮心到了一處,又為何會被往生盟追殺?且一一道來。”文京墨定聲道。
流曦點頭,吸了口氣:“那夜亥時,我趕到望舒閣之時,閣中已空無一人,我便直奔蓮池,恰好撞見一隊黑衣人挾持宛蓮心衝出,我不敵那幾人,又來不及回來稟告公子,只能留下暗符,追蹤而去。”
“二十一的那個符號我們看到了。”郝瑟連連點頭,“後來呢?”
“我一路追了三日,才趁那隊人疲憊之時,一舉殺之,搶回了宛蓮心。”流曦又道。
“哦哦哦,英雄救美哦。”郝瑟激動。
流曦的表情卻是毫無波瀾,依舊盡職盡責敘述:“當時宛蓮心已經餓了數日,神志模糊,我只能用麻袋將其裝好,揹著她趕回南京,不料又遇到了往生盟——”
說到這,流曦不禁頓了頓,蹙眉道,“往生盟對我的反蹤之術十分了解,無法再留暗符,只能夜間趕路,但依然被追殺至莫愁湖邊……幸虧遇到了熾陌公子,否則,流曦怕是無法再見到公子。”
“嗯咳。”熾陌翹腳,挑眉掃望眾人。
屍天清起身,向著熾陌正色抱拳:“此次多虧熾兄出手相救流曦,屍某謝過。”
“舉手之勞,天清美人不必客氣。”熾陌一笑,眼角一挑,看向郝瑟。
“對對對,熾公子您勞苦功高!”郝瑟扯著臉皮抱拳。
熾陌翹起的腳丫子開始左右搖擺:“還算小子你有良心。”
郝瑟呲牙。
舒珞和文京墨交換了一個眼神。
“不過話說回來,這宛蓮心乃是那黎鈺的義女,若真論起來,可是個幫兇,難道小子你真的打算以後照顧她?”熾陌問道。
“是。”郝瑟點頭。
熾陌瞥了瞥嘴。
“宛蓮心只是被黎鈺利用,用作轉移眾人視線的棋子,她並未殺過人,她的手是乾淨的。”流曦突然冒出一句。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一愣。
“哎呦呦,二十一,看來這一路上你和蓮心姑娘沒少套近乎啊,”郝瑟兩條眉毛都飛了起來,“不錯不錯,撩妹的技能點盡得老子真傳。”
流曦冷峻面容之上毫無半分尷尬羞澀之色:“並非撩妹,而是逼問。”
“嗝!”郝瑟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宛蓮心是重大嫌犯,我怕她以苦肉計接近公子圖謀不軌,自然要問個清楚。”流曦看向屍天清,垂首抱拳,“幸是流曦粗通刑問之法,總算是問到了些有用的東西,否則,怕是那黎鈺藏船之處很難——”
“等一下,”郝瑟噌一下站起身,瞪著兩眼,“流曦你剛剛是說,你對蓮心姑娘用刑了?”
流曦一臉平靜無波:“逼問自然要用刑。”
“臥槽,那麼一個嬌滴滴的美人,你也下得去手?!”郝瑟抹了一把汗。
“美人?”流曦一怔,“哪裡美?她根本比不上公子一根頭髮。”
“我跪了!”郝瑟一屁股坐回座位,搖著手掌給自己扇風。
二十一這小子,跟著屍兄別的沒學會,拍馬屁的功夫倒是學了十成十。
“用刑?可是宛蓮心身上,除了黎鈺割的那道傷口之外,並無其它的傷痕啊。”孟三石疑惑。
“一個男子對一個女子用刑,怕是……”熾陌臉上挑眉邪笑。
此言一出,眾人不禁神色一變。
“流曦!”屍天清神色一沉。
“公子放心,流曦只是點了宛蓮心的穴道,讓她無法闔眼睡覺罷了。”流曦抱拳,一本正經道,“人若是三日三夜不睡覺,無論你逼問什麼,他都會答出來。”
臥槽,這太狠了。
郝瑟用袖口擦了擦脖頸流下的汗珠。
“流曦,你還問出了什麼?”文京墨道。
“並無太多有用的資訊,宛蓮心只是為黎鈺做一些遮掩之事,比如三月十五那日,以迷幻迭香操控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