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也不推脫,接過之後,也與曹盼倒了一碗,“你也喝。”
來而不往非禮也,是這個意思。曹盼也不客氣地接過了,沾了一口,滾燙得厲害,曹盼隨意地坐在了榻前,目光看向諸葛亮,諸葛亮同樣看著她。
上一次他們見面是什麼時候?劉備興兵漢中,諸葛亮來救,那個時候他們並沒有見著,再往前,是在益州,益州境內,曹盼為了樊夫人而入益州之時。
“我今年,二十八歲了。”曹盼想著冒出了這麼一句。諸葛亮道:“你與當年一般。”
曹盼一下子笑出聲來了,伸手拉了諸葛亮鬍鬚,“說得好生虧心,當年我尚未及笄,你正值年輕貌美,如今都蓄鬚了。這般真醜。”
毫不掩飾對於諸葛亮鬍鬚的嫌棄,這樣的語氣,似乎這麼多年他們夫妻從來沒有分開過,也沒有對立過。
可是,他們相識於十四年前,曹盼十四歲,如今曹盼已經二十八了。
“盼盼。”諸葛亮喚了一聲,曹盼應了一聲,俯身而近,親了親諸葛亮的唇,極致剋制的開始,最後變成了狂風暴雨,諸葛亮俯身壓住曹盼,十四年的分別,十四年的思念,十四年的刻骨銘心,都欲宣洩出來。
“陛下。”
燕舞的聲音在外面響起,曹盼趕緊的將諸葛亮推開,兩人都喘著氣,等平息了會兒,曹盼才道:“進來。”
門被推開了,燕舞走了進來,卻是垂著頭連看都不看一眼。“陛下,水和衣裳取來了。”
“放著,出去吧。”曹盼對於身邊這些個人精已經習慣了。燕舞將諸葛亮的衣裳放在了一旁,胡本端著熱水進來放下,都退了出去,順便把門關上。
曹盼一眼看了旁邊那正襟危坐的人,側過頭問道:“我幫你擦?換?”
本以為這人會拒絕的,沒想到諸葛亮道:“幫我換!”
好吧,輪到曹盼一頓,但是,既然她都開了口,沒有臨陣退縮的道理。既然不想擦,那就直接換吧。曹盼站起來走過去,將諸葛亮的衣裳一件一件的解開。
“諸葛,你不知道我打的什麼主意?”解下諸葛亮的外袍時,曹盼問了一句。
“三年孝期已過,為帝者無子承嗣,百官心不能安,百姓心不能安。”諸葛亮一語道破,曹盼輕笑出聲,又解下了他身上的另一件衣裳。“所以,你的選擇?”
諸葛亮不答反問,“你的選擇?”
曹盼並不如他那般避之不能談,直白地道:“我需要一個孩子,無論是男孩是女孩。你不回答我,是因為你忠於你的漢室,你不能接受你的孩子將來成為竊國之君。可是,大魏的下一個帝王,是我的孩子,也只能是我的。我找你,因為心裡有你,我不願意別的男人碰我,但是,我也要告訴你,孩子,我必須要。”
“你既知我的心意,又怎麼敢肯定我會答應你?”他們是最親近的人,也是最瞭解對方的人。
曹盼沒有立刻回答他,只是將他身上的衣裳全都換上了,這才迎著諸葛亮道:“趙子龍死前,與你說出當初我為何從南陽離開的內情。這,也是你想問我的?”
“是。”諸葛亮悲痛地看著曹盼,他想伸手撫過曹盼,曹盼道:“那麼,如果我再告訴你,當初他們不僅險些要了我的命,更害了我們的孩子。”
諸葛亮就要撫到曹盼臉上的動作瞬間頓住了,驚恐萬分地看向曹盼,曹盼平靜地回望著他。“我們的孩子,我從許都醒來的時候,九死一生,太醫告訴我,我有了孩子,我們的孩子,那一刻我真的高興,可是,轉眼間太醫又告訴我,孩子已經胎死腹中,我縱然想保,孩子生下來也是死胎,我只能服藥,墮胎!”
“五天的用藥,我痛了五天,我看著自己身上染盡了血,看著床榻染紅一片,這裡很痛,心裡更痛。痛得,這十幾年來,我連想都不敢想起那個孩子。”
“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不告訴我?”諸葛亮乾澀地吐字,額頭的青筋直跳,隱忍之極!
曹盼道:“我以為是你要娶黃氏的時候去找過你的,我想告訴你的。可你告訴我,無論我因為什麼離開你,你的立場都不會變。我是曹操之女,你眼中的竊漢之賊之女,你哪怕離了劉備,也不會我跟回許都。既然不會,所以說與不說,又有什麼差別。我要毀了你?我能毀了你?”
放眼天下,劉備,孫權,曹操,那已經是當世之英雄,諸葛亮如果可以選擇曹操與孫權,他就不會選擇明顯處於弱勢的劉備。曹盼把真相告訴了諸葛亮,是能讓諸葛亮離開劉備,諸葛亮離開了,他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