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盼恭迎敬與之再作一揖,送著張遼漸行漸行,許久後,張遼都快走出宮門了,回過頭一看,曹盼還在原來的位置,依然是那作揖的動作,無端的就讓張遼覺得,曹盼,她與曹操是一樣的。
召見了所有守境的將軍後,曹操再次病倒了,他這一病,哪怕是原該歡歡喜喜的新年,都沒人有心思過了。
病榻纏綿許久的曹操,讓所有的妻妾,兒女都聚到了他的面前。
笑笑地看著滿堂的兒女,曹操道:“孤這輩子,有所得亦有所失,不過,如今卻覺得圓滿了。”
招手讓曹盼走到最前來,衝著兒女們吩咐道:“盼盼雖是你們的妹妹,但你們記住了,她更是大魏的魏王,從前你們如何,往後還如何。”
“是!”誰都聽出了曹操是在交代後事,一個個都抹著淚不忍地應下。
曹操道:“你們對上曹盼,孤倒是不怕盼盼吃虧,從小到大,你們都不是她的對手。只是,子建,往後,你要安份守己。”
是他一手挑起了曹植對於爵位的野心,但最終,也是他逼著曹植來放下,曹植哭成個淚人,聽著道:“父王放心,兒臣以後不會再動妄念,明心,她比兒臣強得多,兒臣會好好地輔佐她的。”
如此豁達之人,也只有曹植而已。曹操是真喜歡這樣的曹植啊。
握住曹植的手,曹操點頭道:“好,好!孤的子建,將來一定會是一個比孤更出色的詩人。”
詩人,或許曹操此時才意識到,曹植不適合做一個政客,做一個詩人卻是當仁不讓的。
一眼看過諸子,曹操又看了他的妻妾們,“你們先出去,孤與你們的母親說說話。”
與妻妾之言,曹操並不想叫兒女們聽到,曹盼已經立了起來,“是!”
她都退出去了,誰又還敢再停留。於側殿之外,朝中的重臣,三省的長官,六部尚書及侍郎都在那裡侯著。
見到曹盼出來皆見一禮,而裡面再次傳來了曹操的說話聲。
“孤多年來征戰在外,錢財雖有所得,卻皆分於有功之將士們,給留你們的只有這些香料。孤去後,你們就住在銅雀臺,盼盼不會虧待你們。只是,你們也需記住自己的本份,若是無事可做,可學著制香賣履,若是念及孤了,便看向西陵,看看孤,念念孤。”
曹操說著,內侍已經拿著曹操要給她們的香料都分了。
“大王!”一群妾侍,連帶著卞氏在內都哭喚了一聲。
曹操笑出聲來,拉著卞氏的手,“你是王后,盼盼繼位之後定封你為太后,有一件事,孤要對不住你了。”
卞氏搖頭道:“大王別這麼說,別這麼說。”
“報,五官中郎府來報,五官中郎將於府中病逝。”卞氏搖著頭並不願意聽曹操說什麼之際,外頭卻傳報了這樣的訊息,曹盼聽著都驚住了。
而卞氏也怔怔地看向了曹操,曹操揚聲道:“封子桓為安樂侯,孤去後,讓子桓葬在孤的陵旁吧。”
這樣的一道遺命,叫所有人都打了一個激靈,曹丕之死,曹丕之死,難道是曹操所為?
屋內曹操看著卞氏道:“子桓對子建起了殺心,對盼盼起了殺心。留著他,不僅他們兄妹有損,於大魏的天下亦不穩,孤,只能帶著他一起走,你要怨就怨孤,與盼盼沒有任何的干係。”
卞氏完全地怔住了,聽到曹操的話脫口而喚道:“大王。”
“你還記得孤曾與你說過的話嗎?孤說過,就連孤都不能讓盼盼受半點的委屈,更何況是旁的人。子桓,他爭沒有錯,只錯在,他的心太狠,狠得一出手就想要盼盼死。盼盼念著孤沒有動他分毫,孤,卻不能給盼盼留著他。”
“可大王不是已經軟禁了子桓了嗎?盼盼,盼盼她有本事,子桓根本不會成為她的威脅,大王為何,大王為何?”
為何還要殺了子桓,為何?
那樣的一句話到了嘴邊,卞氏卻又問不出來了。
“軟禁了,他依然還是孤的長子,依然還是盼盼的兄長,盼盼不忍染了兄弟的血,子桓便會有恃無恐,如此,孤當為她斬盡荊棘。”
“子桓也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啊!”卞氏聽到這樣的答案几欲崩潰,曹操是為了曹盼才要殺的曹丕,是為了曹盼吶!
“孤,必須要讓子桓跟孤一起走,孤,不能給盼盼留了這樣一個毒瘤。”曹操擲地有聲地告訴卞氏,亦是他的答案。卞氏一下子站了起來,卻又一頭栽了下去。“王后!”
“快,王后,快!”卞氏厥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