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家也沒出狀元公啊,那這些席啊什麼的用的銀子,只能是狀元公家出了,誰讓你們家出了狀元不說,還發了財,一個個的都娶了城裡的媳婦呢?所以,村裡人都想著今年的臘八節,甚至於到年三十,都安排出了慶祝的理由。這一場場的酒席排下來,範勞鑫有點扛不住了,同二叔、三叔商量了好幾天,於是,族長就把,只好把范家要回京的事情說了,不少人家那就是覺得范家這是看不起人了。於是,有冷言冷語的,也有仗著人臉面大,直接就進縣城尋和老大問落頭去了,
這次範謙和回答得讓村裡人一個字的錯都挑不出來!
“我如今是官家的人,官家要我站著,我還敢躺著不成,這次是奉旨回鄉祭祖,你以為我就能自在了?得回京繳旨,晚一天,那上峰都要罰俸祿!”
范家回京了,村裡人不少都很失落,其實,最失落的人卻是八爺爺同八奶奶,兩人也是忍了好幾忍,加上算了多少次,才把帳算好了,這真要去認什麼的肯定不行,這才隱忍下來。關於銀錢,斗大的字不識一筐的八奶奶歷來不糊塗,幾個兒子如今對自己的供養,都不如自己在族裡領到的銀錢多,再說了,去鬧?除了坐牢見官外,還有什麼,所有的實惠都沒有了,接下來,卻是玉環的失蹤。
玉環去交繡活,這件事情一直是八奶奶親自去做的,可這次八奶奶不願意去了,因為村裡正擺著的流水席,離開村子那就是笨蛋,八奶奶一天去吃飯,能去上十次,她能把饅頭什麼的偷著揣懷裡,拿回家來,放在院子裡一會就凍成冰坨,等到過上個十多天,再放進屋子裡回過來,溜熱了吃,味道也是不錯的。沒有料到的是,玉環這一去,居然就沒回來,這死丫頭,一直眼瞎心盲的,不會是摔到溝裡死了罷?
謙文兩夫妻聽說了,也不掛心,死了更好,省得以後自己還得養著她。
等到很多年後,謙文夫妻在縣城裡,遇上玉環時,都沒有認出玉環來,這麼些年了,總以為她是死了的。自然也沒有想過,這人居然還活著,而且離范家村就麼近。這是後話,以後再說了。
回到京城,生活各方面肯定是習慣的了,各歸各位後,自然大家都很快融入了舊日的生活軌道,就是老祖也在外面的茶室裡,有了幾個老哥們,能一塊聊聊天,還能教教那些人種種地什麼的,回來後,他提著煙桿,拿著新得來的菸葉種子,去茶館裡同幾個老夥計碰頭,然後把種子分給大家,開春,大家一起種菸葉吧。
范家的回京,按規矩來說,第一個上門來的客人,不是玉蘭就是鍾無豔,可這次,上門來的,卻是金老夫人,這顯然是在大家的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金老夫人直接坐在了范家的客廳裡,高小姐卻不過自己是當家人,也出來陪著。
“老夫人,有何……”
高小姐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是說‘見教’好呢?還是‘貴幹’好,這語氣有就幾分停頓。卻見金老夫人嘴角浮起一絲微笑。
“我以為,你今年要在鄉下過年了,怎麼說也不會便宜了我金家的外孫、外孫女,回金家拜祭祖宗。”
高小姐一聽此話,抬眼看去,這金老夫人眼神清明,語氣得當,已然是自己回憶裡那個歷害的金老夫人,哪裡還看得出來,這是瘋了十幾二十年的人。
“今年本來是要在鄉下過年的,你也知道,我們范家的根子那就是在鄉下,可不行啊,大哥家的長子,開春後的三月間已經擇好日子要成親了!我這大姑得回來操辦著。”
高小姐對著金夫人慢聲細語地說著自己回京的原因,一點也不著急上火,也沒有接那什麼金家的外孫、外孫女的話頭。
“你這丫頭,打小就是個心思詭詐的,你敢說,這次冬至帶走我金我家的兩個孩子,不是為了讓我金家沒臉?”金家的老爺,在前幾年沒了,至死那天,都還在唸叨著瘋掉的老妻同失蹤的孫女,金家在金老爺的病有點起色後,就準備要冬至好好祭拜,把這個天大的好訊息告訴亡者。不料,高、範兩家來個奉旨祭祀,閃身就走了。
“金老夫人多慮了!”
高小姐笑著說道,轉頭對著金老夫人身後的婆子輕聲問道:
“怎麼,這老夫人的病症又重了麼,說些什麼話我都聽不懂的,你們侍候著,我回避了,對了,如果你們能勸得動老夫人離開,也不必來打招呼,我們上上下下都明白的,侍候一個病人難免顧此失彼,失了禮數。”
然後用哄小孩子的語氣對著金老夫人道:
“老夫人,你坐著喝杯茶,我後面有人叫我,我呆會兒就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