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蓉擺擺手道:“一個長輩。”她說完又狐疑道:“王爺怎麼知道是別人送我的,為什麼不能是我自己買的呢?”
燕綏不以為意地道:“你又不喜歡吃這個。”
沈蓉沒想到他還能記住自己的口味,怔了下才低聲道:“好記性。”
燕綏不知道聽見沒有,起身道:“姨母讓我接你去她家小住幾日,你跟我走吧。”
沈蓉還沒從廚子的身份裡□□,往身後瞧了眼自己的小院:“那我這攤子差事怎麼辦?”
燕綏似笑非笑,話裡話外卻總帶了些洗腦的意味:“你本來就是李夫人的救命恩人,李家的座上賓,來王府不過是幫忙的,又不是真成了府裡下人了。”
他頓了下,又略帶調侃地笑道:“莫非阿笑捨不得我?你放心,我吃了府裡這麼多年的飯了也沒餓死。”
沈蓉想要啐他,不過硬是忍住了,點頭轉移了話題:“正好我也許久沒去拜見李夫人了。”
燕綏帶著她上了馬車,不成想馬車才走到巷口的時候,一列軍士佇列整齊地出了巷子,為首帶隊的正是李鈺,他見趕車的是燁王親衛,下意識地便往馬車那邊瞧了瞧,此時馬車簾子被風揚起一角,淺露出燕綏和沈蓉的身影,兩人對立而坐,似是在商議什麼。
李鈺面露震驚,又忙垂眸斂了神色,他指尖輕輕敲著馬鞭,眼底浮現出若有所思之色。
燕綏帶著沈蓉到了李夫人府上,不過不是李家的主院,看著好像是一座在城郊的別院,他還很有心機地先把李延之打發出去當差了,李夫人自然知道他的心思,不過也沒攔著。
沈蓉下了馬車,先衝著李夫人斂衽一禮:“又叨擾夫人了。”
李夫人笑了笑:“這有什麼叨擾的,我也是整日閒在府裡無事可做,巴不得有你這樣年輕的姑娘陪我說說話呢。”
她伸手拉了沈蓉的手:“你住的地方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還是按照你原先住的方位安置的,正好府裡新採買了幾個丫鬟婆子,我都派去服侍你了,你只管當自己家住便是。”
沈蓉忙道:“這如何好意思?夫人隨意給我分派間屋子就成,我都能住得慣。”
李夫人笑著把她的手一拍:“別拘謹了,跟我還客氣什麼,你只管安心住著,什麼時候想回去了就跟我說一聲。”
沈蓉見她和氣親熱,只得欠身應了個是。
燕綏本想跟著說兩句的,但是一轉頭就自己的副將就找了過來,最近外頭的事兒就沒有消停過,他只得先出去問道:“有何事?”
副將皺眉道:“陝地的戰事膠著,按照您的謀劃,前日就該攻下漢中的,偏偏朝廷跟開了天眼似的,提前一步就能防守住咱們要進攻的地方,也幸好他們暫時調不來更多的兵馬,不然咱們的人馬都得陷進去。”
他說完頓了下,又道:“您覺著是不是。。。”他留了一半沒說出來,有些話也不是他這個級別能隨意說的。
燕綏瞥了他一眼:“咱們能往朝廷那邊安插人手,朝廷自也能往咱們這裡安插人手,不然你以為朝廷裡特地設立的錦衣衛是幹什麼吃的?”
他緩緩道:“我上回受傷,不過幾個月沒回蜀地,蜀中已經流言四起,就是軍營裡好些將領都開始惶惶,若不是有人存心推波助瀾,流言未必會鋪天蓋地的傳起來,想必這內鬼也不止一個。”
他失蹤之後沒多久,坊間就傳言蜀地違背正統,所以當初燁王妃和如今的燁王都留不住,這是遭了天罰云云。這些肯定不是尋常百姓能想出來的,所以他這些日子一直東奔西跑的,四下露臉,不光是為了辦差,主要還是為了安撫民心。
副將見他直言,也放下心來,思忖片刻才道:“那依王爺之見。。。”
燕綏淡然道:“半個月後大比照常舉行,他們既然要來,我就給他們一個這個機會,端看他們能不能把握住了。”
副將肅容應了,燕綏回首一望,又瞧了這處別院一眼,這才一抖韁繩出了府邸。
沈蓉見這別院處處是新修的痕跡,不覺好奇問道:“這別院是夫人新買的?”
李夫人含笑不語,這別院是新買的不假,不過卻不知她買下的,是燕綏買來的,不過借個她的名頭而已。她說完心裡又是一嘆,她雖喜歡沈蓉性子不假,但沈蓉未必就是最適合的燁王妃人選——最重要的是,她也未必樂意承擔這個名號。
只不過她想到自己外甥這些年已經過的夠跌宕的了,若是婚事上再不能合自己的心意,那這一輩子過的也忒苦了點,所以李夫人這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