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兄長和老爹,還是從荷包裡數出一些散碎銀子:“你來我們家日子不長,但也幫了我不少忙,這些你拿去謀生吧。”
要是她孤家寡人一個,倒是不介意賭一賭,可她家裡父兄尚在,她不能拿家裡人的性命冒險,而且沈家這境況就算留下他除了給碗飯吃給間屋睡確實幫不上他什麼,反有可能傷及家人。
燕綏偏了偏頭:“我答應過你,要幫你解決胡涵的。”
沈蓉把銀子往他手裡一塞:“不用你費心了,你去找個謀生的行當,今天的事我不會報官的,你把這兩人的屍首處理好,我祝你早日恢復記憶,咱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了。”
她說完也不敢再看燕綏的眼睛,低著頭匆匆往下走,走到一半忍不住回首一望,就見燕綏還站在原地,身影煢煢,顯得格外寥落。
她心裡頭其實也不怎麼舒服,只能默默祈禱他身手腦子夠用,在恢復記憶之前別被人給害了。
她面色沉重地回到客棧,沈幕已經滿面焦急地準備去找她來,見她回來才鬆了口氣:“阿笑你去哪裡了?我在那裡等了半天都沒見你人,快急死了!”
沈蓉拉了他一把:“咱們回屋說。”
沈幕回屋之後才發現燕綏不在了,問道:“大錘呢?”
沈蓉在撒謊和說實話之間猶豫片刻,把方才的事兒簡略說了一遍,不過沒說死人的事,只說那兩人想要殺燕綏,被他趕走了,然後此事被自己看見了。
就是如此沈幕面色還是漸漸沉凝起來:“這麼說大錘的身份果然不簡單。”
沈蓉心裡汗了下,這名字配上這句話怎麼就這麼磕磣呢,她本來想叮囑沈幕不要把這事說出去的,沒想到沈幕反而先她一步叮囑道:“讓他走了就罷了,這事你不要說出去,免得以後惹來麻煩。”
沈蓉點頭應了:“我也是這樣想。”
沈幕唉聲嘆氣:“咱們家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得找個觀拜拜了。”
沈家雖然和睦,但兄妹倆在京城貴族圈混了這麼些年,兄弟鬩牆嫡庶爭鬥這些陰私之事也沒少見,所以兩人雖然愕然,但到底沒有多少驚慌,沈蓉不理會對封建迷信活動十分熱衷的老哥,跟他商議完就去收拾歇息了。
今天的早市是徹底趕不上了,碧波縣的早市是逢雙日才開張,兩人總不好白跑一趟,只得又在縣城裡多留了一天,等到後天早上終於買好各樣調料食材,踏上返程的道路。
雖然兩人走得早,但這回還拉了不少東西回去,天色暗了才勉強走到驛館,只得又在此地住上一晚。沈蓉心疼的直哆嗦:“早知道就不來鄰縣買東西了,雖說價錢要低上二成,但省下來的錢都成倍地變成路費了!”
沈幕寬慰道:“這些東西夠用上一陣的了,再說這回摸清了路程和買東西的地方,下回能省不少,長遠看只有更划算的。”
沈蓉這才艱難地點了點頭,不過伸手摸了摸荷包,又想到這家店吃食的味道,咬咬牙道:“哥我晚上不吃飯了,你想吃什麼要一份就成。”
沈幕還要再勸,小二就往兩人面前擺了兩碗熱騰騰的骨頭湯麵和一小碟滷味,麵條上撒一把翠綠的蔥花,奶白色的高湯鮮濃,滷味醬香濃郁,色澤誘人,檔次看著就跟上回吃的那碗涼麵不一樣,旁邊還放了半根。。。糖葫蘆。
沈蓉怔道:“你們拿錯了吧?我們沒要這些。”還有糖葫蘆是什麼鬼!
小二一指離兩人不遠的一張桌子:“是那位客觀幫二位點的。”
兩人抬眼一看,就見燕綏悠然咬著半根糖葫蘆,好看的唇上也沾了琥珀色的糖稀,晶瑩潤澤,乍一看色氣滿滿。
沈蓉怔了怔才脫口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燕綏眨眼,舌尖一掃唇上的糖稀,動作看的她莫名臉紅,他一臉無辜地道:“住店啊。”
沈蓉給噎了回來,驛館這個地方只要掏錢誰都能住,她方才等於是問了一句廢話。
她忍不住狐疑道:“你哪裡來的錢?”她手頭也不寬裕,給燕綏的錢肯定經不起他這麼瞎造。
燕綏就勢在她身邊的桌子坐下,悠然笑道:“昨天在碧波縣閒逛,有個富商想買一對唐時的古董花瓶,我瞧出來是假的,他給了我十兩銀子作為酬謝。”
要是原來十兩銀子沈蓉自然不會放在眼裡,可在這小縣城裡十兩銀子的購買力可真不小,尋常人一年的花銷也不過十多兩。
沈蓉思緒下意識地跑偏了:“你還有這種本事?”
燕綏現在當然不知道,他能說出來假的是因為真品就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