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沒了往日的囂張,只是扯著唇角,對著孫廣才深深鞠了一躬。
“姑、姑父,對、對不起,俺不是故意的。”
“哼,我是問你咋在這兒?”
“俺、俺、是錦繡收留俺的。”李氏心思一轉,乾脆將事情推給錦繡來說好哩。她自己越是解釋,怕是隻會惹得姑父不高興,那她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果然,一聽是錦繡留她過夜。孫廣才的臉上立馬浮起一抹不可置信,轉身,就要去找蘇錦繡對峙。正好,回過頭,就見錦繡抱了倆娃走了進來。
他動了動唇,正要問詢李婉兒的話是否屬實。李婉兒就先他一步,竄到了錦繡身後,雙眼不敢看他們的低著。
“姑父,是我留她過夜的,她沒撒謊。”對於她剛剛的小心思,錦繡並未生氣。與其在她背後搞鬼,她寧願她有不滿直接當場說出來。
“錦繡,你、你咋能收留她?你不是不曉得,這個挨千刀的女人,可把咱們都給害慘了。”孫廣才見錦繡一副坦然的模樣,手往著門框上一拍,一副恨鐵不成鋼似的說了兩句。隨後,想著自己不過是個借住的,沒啥資格說話,又把話全部給嚥了回去。
秦春蘭這才定了驚魂,一臉怒氣的瞪著李婉兒。
“嫂子,莫非你忘記了當初這個女人是咋欺負你了嗎?你忘了那一夜他們倆口子商量著要賣了我去做一個老頭子的小妾的事了嗎?你也忘了那一夜咱們一家子被她和我娘打的情景了嗎?嫂嫂,趕她走好不好?我不想看見她,更不想跟她睡一張床!”
一張床?
咦?錦繡回眸,瞅著李氏,冷冷開口。
“你咋上床了?我不是讓你在灶門口烤火,眯一會兒嗎?”
“俺,俺實在是太困了。烤的暖和了,俺、俺就看春蘭反正是一個人睡,就摸進被窩,躺了一會兒。”李婉兒低著頭,昨晚洗好了未扎的青絲如瀑布般懸在面前,遮住了她的臉。誰也瞧不見,她的眼眶裡,此時此刻,正噙著滿滿一眼眶的淚水。
她不怪,不怪春蘭的恨。
現在的她,終於體會到了嫁給一個不如意的男人,是何種的滋味。她只恨,只恨自己以前太過勢利眼,只恨那秦大智太過沒良心。
錦繡見她低著頭,聲音有些鼻音,曉得她定是有了哭意。
放下一雙兒女到秦春蘭的床上戲耍,“雪兒,看著妹妹。”然後走到了秦春蘭的身邊,拉上她,朝著門外走去。
“姑父,你先去灶門口生點火烤烤腿,坐一會兒,我自有打算。”
拉著秦春蘭來到院子外的路邊,姑嫂倆不言不語的靜靜站在雪地裡,徑自體會著寒風的凜冽和冰雪的冰涼。
站了約莫有一炷香的時候,秦春蘭再也站不住腳的開始在地上打著轉。“嫂嫂,你想跟我說啥你就說啊,站在這兒死冷死冷的。”
“冷吧?昨天晚上她就在院子裡跪了接近一兩個時辰,求我給她一條活路。”
“那是她自作自受,嫂嫂你何必心軟?她當初要賣了我的時候,我哭著求著,嗓子都喊破了,也沒見她皺一下眉頭。她自己作孽在前,如今,不過是遭了報應罷了。”秦春蘭說啥,都不肯原諒,不,是接受李婉兒住進鬼屋。
錦繡聽了她的話,搖了搖頭。
“春蘭,得饒人處且饒人。她是曾經傷害過我們,但罪不至死,況且她若真死在咱家門口,咱能住得安心嗎?當然,我也不是善人,我留她住下,並非就是原諒了她。”錦繡將自己的計劃一一告訴了秦春蘭,聽的秦春蘭眼睛直髮光。嫂子這招,未免太狠了。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嗯,是這句話沒錯。
姑嫂倆說完了話,有說有笑的就回了家。那模樣,瞧得孫廣才是一愣一愣的。咋這閨女出門前還一副恨不得宰了李婉兒,回來後,瞧見李婉兒還能笑得出來了哩?
進了房間,錦繡便拉著秦春蘭和李婉兒一人做了一張板凳,圍著桌子。
“雪兒,把你的筆墨紙張給娘取兩張來,還有,你爹原來那盒硃砂也拿來。”話音未落,一襲白衣翩然而至,特別自覺的拉開了方桌邊上最後一張條凳,姿勢瀟灑的坐了下來。
“錦繡,這就是你昨晚說的‘我娘’?”白無煙一邊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壺,正要倒茶。卻被錦繡一把壓住了茶壺,“隔夜茶,不能喝。”
白無煙手頓了頓,眸色異常的亮。
“我說錦繡妹子,哥哥我一個月給你一兩銀子,茶葉自帶,勞煩你每天早起泡一泡,你都能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