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幾顆汗珠子,腿都是軟答答的,半天都走不動路,那對活雁也被扔到了地上,使勁的撲扇著翅膀,只是苦於翅膀已經被縛住,所以飛不起來而已。
“小姐好箭法!”旁邊爆發出清脆的拍掌之聲:“真的釘住了!”
“那是當然,我非得好好練出來一手絕技來,再去找我表哥比試!”就聽一個少女歡快的聲音響起,兩人越走越近,看到地上的一對活雁,那少女很是高興:“都十二月了,哪裡還來了一雙雁!追風趕月,你瞧著,我非要射中它的腳不可!”一邊說,一邊眉開眼笑的搭起弓來。
領著嶽媒婆進去的丫鬟也嚇了一跳,連聲說:“九小姐,萬萬不可,這活雁是嶽媒婆帶來的納采禮之一,你若是射中它,恐怕……”
郭慶雲放下手裡的弓箭,看了看那搽脂抹粉的嶽媒婆,心裡突然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情,臉上微微一紅:“既然如此,那就罷了。追風趕月,我們走,再去尋了那蟲兒射著玩。”
追風從樹上取下那支白翎箭,跟著郭慶雲走到一邊去了,嶽媒婆方才知道原來這便是今日要來提親的鎮國將軍府家的九小姐。掏出帕子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子,嶽媒婆撿起地上那對撲騰得正歡的活雁,膽顫心驚的跟著丫鬟往前堂走去,心裡不住的在想,這位姑娘嫁進柳府,也不知道柳府的主母能不能擋得住她的架勢。
郭大夫人見了嶽媒婆,眉眼間已是有了幾分笑影兒,聽說是柳太傅府上來求親,更是多了幾分親厚。二話沒說,收下了禮物,表示她同意了,就等著明日嶽媒婆來代柳府問名。
嶽媒婆顫顫悠悠的跟著丫鬟走出去,回頭一望,似乎那位小姐帶著丫鬟正對著她這個方向搭著弓兒,嚇得頭都不敢回,簡直是一半兒走一半兒跑的挪到了鎮國將軍府門口。那個丫鬟看著她狼狽的樣子,笑嘻嘻的安撫她:“沒事的,我們家九小姐箭法很準,不會傷到你的,明日來了就不必如此驚慌了。”
嶽媒婆走出鎮國將軍府的大門,簡直有逃得生天的感覺,手裡攥著郭大夫人給的一個銀錠子,擦了擦汗便去柳府回信兒。
去了慶瑞堂見到柳老夫人,嶽媒婆偷偷的覷了她一眼道:“老太君可否見過那鎮國將軍府家的九小姐?”
柳老夫人見嶽媒婆臉色不太好,笑著問:“我自是見過的,她與我家媚丫頭交好,這位小姐是個性子爽直的,嘴裡也甜,說話真是聽了讓人心裡頭舒坦,倒也不是京城裡邊傳言的那般不堪,今日嶽媒婆可是見著她了?”
嶽媒婆見連柳府都沒有說什麼不好聽的話兒,哪裡又輪得上自己來多嘴?連忙笑著說:“今日見到了,不愧是鎮國將軍府家的小姐,果然是英姿颯爽!”說到這裡,彷彿耳邊又是“嗖”的一聲,搖了搖身子才穩住了心神:“郭家請明日便行問名禮呢。”
柳老夫人點頭道:“便這樣罷。”郭家也太心急了些,柳老夫人心中暗自好笑,郭大夫人也是為著郭慶雲的事情操碎了心,要不是哪裡會急吼吼的便明日問名?
見柳老夫人點頭,嶽媒婆自然也是心裡歡喜,這樁親事做成了以後,兩家的打賞銀子一下來,自己就可以半年不幹活了呢。她眉開眼笑的彎腰行禮:“那我明日就再去郭府。”
郭大夫人心中焦急,柳老夫人也樂成其事,所以這親事商議下來格外順利,甚至比明媚的親事瞧著還快些。郭慶雲忽然間有了女孩子的嬌羞,竟然不肯來柳府找明媚,說是要定親的人了,不能四處走動,明媚聽得追風送信過來這般說,笑著啐了一口:“她現兒是變了一個人不成?怎麼還會講起這些規矩來了?”
追風笑得格外豪爽:“柳小姐你是不知道了,不僅是我們家小姐,便是我們家夫人,現在也變了,夫人日日在家裡燒香呢!”
“燒香?可是要菩薩保佑這親事快些定下來?”明媚拿著帕子掩嘴直樂,郭慶雲也實在太強悍了些,京城裡頭無人問津,害得柳大夫人這般緊張,總是心上心下,生怕好好的一門親事毀了去。
“柳小姐,你是不知道了,現在納吉禮一定,這親事就算敲定下來,倒也不是親事成不成的問題,我們家夫人呢,”追風湊近了明媚幾分,輕聲道:“她是在求著菩薩保佑不要讓柳大夫人回府呢!”
因著聽說了柳大夫人的事兒,郭大夫人本來還有顧慮,覺得女兒嫁到柳府有些吃虧,後來轉念一想,這倒說不定是件好事,沒有婆婆在上頭壓著,女兒一過門便可打理家事,自由自在,心裡一直唸佛,禱告柳大夫人不要回來,柳大老爺也不要娶平妻,以後郭慶雲一嫁去柳府,就是獨自為大,沒有拘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