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柳府!”
她知道得很清楚,若是自己承認了這事情,柳四夫人勢必不能在柳府立足,四老爺的一紙休書是接定了。安平公主是個愛面子的人,柳四夫人被休,安平公主絕不會將她接回公主府,指不定還會翻臉不認這個女兒。
不能讓夫人無處可去,自己只要咬緊牙關不鬆口,就是不承認去送過銀票,沒有人證物證,任誰也不能就這樣給她定了罪。錢媽媽望著柳老夫人冷笑了一聲:“老夫人,你用的招數也太陰了些,讓兩個婆子揪著我,這不分明就是告訴她,讓她指認我?”
柳老夫人瞧著錢媽媽那副豁出去的表情,也是一怔,錢媽媽送銀票給譚二嫂子,只有她們兩人在場,她若是不承認,那自己也沒辦法指證老四媳婦謀殺的事實。
“老夫人,你可不能這樣厚此薄彼!”錢媽媽見柳老夫人發怔,索性放潑在地上打起滾來:“我們家夫人為了這個家盡心盡力,跟著老爺放外任去了雲州,一去就是九年,為老爺操持內務將後宅之事打點得井井有條,誰不誇我們家夫人賢惠?可偏偏有著一個狐狸精般的姨娘,迷得老爺七葷八素的,仗著肚子爭氣,回京城便升了平妻,住進了老夫人的碧紗櫥,受盡寵愛,眼見著聲氣比我們家夫人還要高了!老夫人,你的心可不能長偏了哇,怎麼著也要一碗水端平才是!”
瞧著錢媽媽在玉瑞堂撒潑放賴,柳老夫人皺了皺眉頭:“你都在說些什麼呢!”
“本來就是這樣吶!”錢媽媽的一雙手拍打著地面,呼天搶地的哭得淚水漣漣:“我可真為我們家夫人不值,當年花朵兒一般的人,公主府的小姐,一心一意的嫁進柳府,現兒人老珠黃,卻被人嫌棄了!”
“錢媽媽,你撒潑給誰看呢。”明媚瞧著錢媽媽嚎得聲嘶力竭,表演得淋漓盡致,怒喝一聲站了起來:“你以為撒潑放賴就能遮掩你們的行徑不成?”
錢媽媽翻著白眼看了明媚一下,桀桀怪笑了起來:“那還請十小姐給個證據,我什麼時候去送了銀票給這位嫂子?哪些人見著了?”
“我自然有證據。”明媚奮力拍了身邊小几一掌:“你要證據我會拿出來,你且先給我閉嘴,這樣嚎啕跳腳也沒法子掩蓋你的罪行。”
錢媽媽聽明媚說有證據,登時不鬧了,一雙眼睛疑惑的望向了她,裡好不容易擠出來的兩滴眼淚掉到地上,再也沒有第三滴。
玉瑞堂上眾人也都在望著明媚,這位十小姐到哪裡去找證據?這是兩人私下裡的事情,只要錢媽媽煮熟的鴨子嘴硬不承認,真拿她沒辦法。
“譚穩婆,能不能拿那銀票給我瞧瞧?”明媚走到譚穩婆面前伸出了手:“這銀票就是證據,她能證明你去過譚穩婆家中。”
明媚從譚穩婆手中接過那張銀票,緩緩走到柳老夫人面前,將那銀票舉了起來:“祖母,我們都知道,大陳錢莊有不成文的規矩,銀票面額上了一百兩,便會有個編號,每次去取的時候會要拿那主人的私章才能取得出來。每次取銀票,錢莊裡也會有記載,什麼時候取走多少銀子,明明白白,絲毫不會出錯。”
柳老夫人眼前一亮,撫掌笑道:“媚丫頭,你可真是機靈,怎麼轉轉眼睛便想到了這一點來。不錯,這銀票便是證據。”
明媚笑吟吟的望著癱軟著坐在那裡的錢媽媽道:“這張銀票拿著去錢莊去查查他們的明細賬簿子便知道,究竟是誰的私章取走的,原本是誰存著的銀兩。”她蹲下身子來逼近了錢媽媽的臉:“太傅府想查究竟是誰的賬戶,你難道以為錢莊會保守著不肯說出?即便錢莊為客人保密,若是這事情交給京兆府當案件去查,我想那可不是錢莊願不願意說的事情,直接從錢莊裡將賬簿子調走,一看便知道得清清楚楚。你自己想想,可是不是這樣?”
錢媽媽驚駭的望著明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位未曾及笄的十小姐,如何能知道這麼多東西!銀票上有編號,錢莊有記載,賬簿子上的明細……錢媽媽的額頭上浮現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子,她不再跳腳嚎啕,身子軟軟的伏在了地上。
“錢媽媽,你是讓我派人去錢莊查,還是自己交代?”柳老夫人瞥了軟倒在地上的錢媽媽一眼,帶著一絲不屑的目光:“我看你還是痛痛快快的交代了,免得受那皮肉之苦。”
錢媽媽的臉貼在了地上,沾上了少許灰塵,她覺得有一種死亡的氣息在漸漸的逼近。自己替夫人去收買人謀人性命,無論杜若蘭是死還是活,自己都是活不了的。她絕望的看著前邊地面上的一件件群裳下襬,五彩繽紛的顏色刺激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不行,自己不能將夫人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