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的狀元郎,竟然娶了一個沒有任何身世的孤女,說出去真讓人笑掉大牙!
虧得安平公主那位二小姐對元久一片痴心,即便柳元久已經成親了她都願意再嫁入柳府,否則到哪裡去尋這樣好的親事?如今之計,只有將杜若蘭趕走,把正室的位置空了出來,這才好迎娶盧小姐。
“母親,若蘭不是不能生養,只是時運不濟……”柳元久聽了柳老夫人的話,心中也有一分猶豫,母親說的這話實在是重,一頂不敬父母的帽子砸下來,幾乎要將他壓得只剩半口氣。
“時運不濟也是她的事情,我怎麼能眼睜睜瞧著你成親快兩年還沒子息?”柳老夫人端著一張臉道:“休書我已經替你寫下,你到上頭籤個名兒便是。”
“不。”瞧著貼身媽媽拿著兩張紙越走越近,柳元久絕望的喊了一聲:“母親,兒子不能沒有若蘭,兒子絕不簽名!”
“為了一個女人神魂顛倒,你這都是在說胡話不成?”柳老夫人拍著桌子砰砰響:“也不用旁人彈劾,明日我便遞摺子去宮裡,請皇后娘娘給我斷了這樁公案!”
皇后娘娘乃是安平公主的侄媳婦,她定然會幫著安平公主,到時候懿旨下來,自己不想走也得走。杜若蘭在旁邊聽著這話,心如刀絞,看來自己與元久,是沒有做夫妻的緣分了。她流淚拉住柳元久:“元久,你別頂撞了母親,休書給我,我離府便是。”
“不,若蘭,我不讓你走,你無父無母,不在府裡住著,還能去哪裡?”柳元久抱住了杜若蘭,望著她眼淚婆娑,心中一陣劇痛:“怎麼著我也不會讓你離開我!”
☆、第四十七章 秘辛(三)
玉瑞堂裡一片寂靜,屋子外頭北風呼嘯的聲音十分響亮,似乎夾帶著雪花粒子,打在屋頂上砰砰的響。門口的織錦軟簾被北風颳得不住的搖晃,上頭繡著的金絲纏枝牡丹的花蕊似乎都在微微的顫動。
柳老夫人與柳元久兩人眼瞪眼的看著對方,玉瑞堂裡的丫鬟婆子們望望柳老夫人,又望望抱著杜若蘭的柳元久,心中暗自揣測,不知道今日是四少爺得勝還是四夫人拿了休書走人。
“元久,把休書給我。”杜若蘭用力掙脫了柳元久的胳膊,淚眼汪汪的看著他:“我不能讓你名聲受損,若是老夫人去找了皇后娘娘,宮裡下了懿旨,我也還是照樣要離府,不如現在自己出府,還能保全你的名聲。”
“若蘭倒也是有情有義之人。”柳老夫人拿起茶盞慢悠悠喝了一口,望了望杜若蘭,臉上露出不忍的神色:“你是個孤女,無父無母,出了府也沒地方好去,不如這樣,你便留在府中,做個貴妾罷。”
柳元久咬著牙站在那裡,沒有說一句話,杜若蘭低著頭,眼淚珠子不住的往下掉,柳老夫人的臉色眼見著又不好了起來:“怎麼了?難道你還有什麼別的想法不成?”
“多謝老夫人成全。”杜若蘭彎腰行禮,抬起頭來時,臉上已是淚流成河。柳元久心疼的望著她,杜若蘭哽咽一聲,掏出帕子來拭去了眼淚:“元久,只要能在你身邊,我便覺得很開心。”
“原來姨娘的身份是這樣來的。”明媚長長的感嘆了一聲,自己這個便宜娘也太好說話了,讓她做姨娘,她便做姨娘?怎麼著也該拐了柳元久出府兩人過自己的小日子,跟那柳府老死不相往來也就是了。
只是在這大陳皇朝,人的思想還處在禁錮狀態,杜姨娘又是受了那些所謂的“傳統美德”教育,恐怕根本就沒有想到過要邁出這一步。明媚探頭往屋子裡瞧了瞧,透過那碧色的茜紗門簾,影影綽綽能見著杜姨娘正坐在窗戶邊上,拿著一張紙在看個不停,陽光從窗戶外頭透了過來,打在她白玉般的臉上,彷彿是一尊玉雕一般。
“那今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姨娘怎麼忽然間眼淚汪汪的了?”明媚有幾分好奇,總不至於時隔十五年,杜姨娘忽然懊悔起當年不該如此忍讓了罷?
“唉,這個……”崔西臉上有一絲忿忿的神色,手中的帕子被她揉成了一團兒,她低聲道:“姑娘,你剛剛回府不久,是不知道這柳府老宅裡頭的彎彎道道了。”
玉梨站在一旁撇了撇嘴:“再彎彎道道,總要講個理字,難道還不講理不成?”
“如何會不講理?他們就是卡著這個理字來的!”崔西的銀耳環似乎在打著鞦韆,不住的搖晃著,點點銀光跳躍。她的臉又幾分微微的餓發紅,眼睛也睜大了幾分:“姑娘,今年年底咱們回京城,你可要將眼睛擦亮些才行,老宅子裡頭,鬼多!”
柳老太爺乃是本朝太傅,四個兒子也都在朝堂為官,雖然柳元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