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班的同學們身著晚禮服,依次走上紅毯,在巨幅的畢業海報上籤上自己的名字。他們有的是跟家人一起走紅毯,有的是跟男女朋友。
楚苗百無聊賴地站在旁邊等待,梅婷在她面前揮揮手,開口道,“打起精神來,難得化了那麼美的妝!”
“我快要困死了……”楚苗早早被揪起來化妝、做頭髮,現在昏昏欲睡。
她們宿舍本來商量四人一起走紅毯,沒想到程媛作為保研生需要給畢業晚會幫忙,另一人的外地男友突然趕來,只剩下楚苗和梅婷。兩人都忙於工作,懶得找男伴幫忙,乾脆就一起搭夥走完。
楚苗當時還有點猶疑,“不好,兩個女生走紅毯?”
梅婷卻振振有詞,“我是姬佬我驕傲,不行嗎?”
楚苗,“……”
現場,楚苗哈欠連連,又不敢揉眼睛,害怕把眼妝弄花。她無奈道,“今天起得太早了……”
梅婷一邊低頭弄單反,一邊安慰道,“沒辦法,一會兒肯定有師弟師妹來送花啊,你作為師姐不得打扮好看點?不然你對得起收下的花嗎?”
楚苗將信將疑,“不可能,我們班走得太早,他們估計沒起床呢……”
現在才早上八點,影視傳媒的學生怎麼可能起那麼早?
她話音剛落,旁邊竟有人走過來,熟悉的低音響起,“師姐,畢業快樂。”
楚苗扭頭,她看到抱花的陳博格萬分驚訝,第一反應竟是,“你起得好早?”
“還好?”陳博格穿了件純黑的T恤,襯得他膚色更白。
陳博格將花束遞給她,楚苗連忙道謝收下,覺得師弟真是太周全了。人的交往是相互的,楚苗現在越欠他越多,已經逐漸麻木,只能盼著往後能還完人情。
恐怕這就叫債多不愁?
梅婷上次在黑老師課堂裡見過陳博格,兩人禮貌地打個招呼。梅婷道,“苗苗,看看師弟多仗義!你原來部門裡的小朋友實在靠不住啊。”
按慣例,一般是師弟師妹給熟悉的師哥師姐送花,大家往往都是同專業或同部門的。
“我們陳導當然不一樣。”楚苗同樣覺得陳博格很貼心,半開玩笑道。陳博格雖然看上去不通世故、不好接觸,倒是默默將很多細節都記在心裡,是暗中做事的人。
陳博格聞言,內心略有點隱秘的歡愉,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陳博格送的是一束白玫瑰,柔嫩的花瓣上還沾著晶瑩的水珠,跟楚苗今天的衣服挺搭。
他送完花後,倒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插兜陪她們站在一旁,看樣子要等到紅毯環節。
梅婷見狀,乾脆將單反遞給陳博格,“師弟,你幫我和苗苗拍兩張?”
陳博格應了,順理成章地接受畢業攝影師的新身份,幫兩人合照留念。
紅毯的長隊緩慢移動著,時間流逝,陸續有其他師弟師妹前來送花,包括學生會的人員。梅婷收到好幾束花,走到一邊跟小孩們自拍合影。
楚苗寸步難移,快要抱不攏海量的花束,只覺得自己像個賣花的。
陳博格握著相機,真誠道,“我幫師姐拿一點?”
“可以可以……”
陳博格頗富心機,不露聲色地將其他人的花束取過,只給楚苗留下那束白玫瑰。楚苗沒有察覺,她解脫般長舒一口氣,“感覺學校附近的花店都脫銷了……”
陳博格突然道,“師姐是不是寫了個叫《妖神》的網劇?”
楚苗簡直是渾身一激靈,假裝鎮定道,“你話題轉得真快……”
“偶然瞟到別人在看,發現編劇居然跟師姐同名。”陳博格更是奧斯卡影帝般的演技,語氣自然至極。
楚苗只得承認,平靜道,“是啊,好早以前寫的了。”
她覺得陳博格應該猜不出什麼,畢竟妖神說到底是隨機事件的人物,又不是真實的陳博格。
“好像還有第二部?”陳博格垂眸道。如果說上次在飯桌上的印證還是半信半疑,這回就是百分百的肯定了,楚苗跟他做過同樣的夢。
“我不寫《妖神2》,製片人另找編劇了。”楚苗覺得陳博格只是閒聊近況,便把第二部的事情簡單跟他說了說,包括一些細節情況。
“師姐為什麼不想寫《妖神2》?”陳博格睫毛微垂,他不自然地動了動手指,狀似無心地說道,“這個故事不是挺好看嗎?”
師姐將共同經歷的夢境寫出來,想想還挺具備紀念價值。
楚苗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