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悶悶的,有什麼堵在那兒,不上不下。我不知這是因為蚩尤遺骨上的妖氣激起了我身體裡的魔氣,還是因為她,我的泠兒。
時光荏苒,三萬年時光眨眼而過,那句曾經脫口而出的‘不妨來崑崙看看我’,她當成了客氣話,我也無話可說。
我知曉她的意思,我們現如今的情況,見面還不如不見,有可能卻是平添了尷尬。可是,我想她,日日夜夜都想。
崑崙的天越發的冷了,我迷迷糊糊竟然做起了夢,夢裡面,依稀是十六萬年前。夢裡的少女還有一雙明亮的眸子,還不若現如今這般寵辱不驚。她的聲音悅耳乾脆,我第一次聽見時就愣了神。我第一次見她,卻不是她所知朝拜那次,那是屬於,我一個人的秘密。
那時,父神攜了我登上神界天宮,我這才知道,原來我也是有爹爹的,我並不是只有孃親一個。我的爹爹有著俊美的容貌,我不用照鏡子也知曉自己與他是多麼的相似。
雲彩很柔軟,我第一次笑的那般開懷。遠遠地,有兩個人接近了來,父君神色大變,一把抱起我躲進了厚厚的雲層裡。我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那兩人已經來到了跟前。
“叔父,你教我畫畫好不好?我想學著怎麼將東西畫出來。你看我們神界天宮這般漂亮,卻很少有人將它們記錄下來,這不是太可惜了麼?”
她眯著眼睛,笑的如同一隻需要別人安撫的貓,溫順且柔弱。他旁邊的男子容貌比我的父君還勝了三分,芳華內斂。他的眼睛裡噙了笑,看著她眼神裡的寵溺是掩都掩蓋不住。
父君悄悄伸出指頭指著那容貌出眾的男人,聲音裡充滿著驚怕,卻忽略不掉裡面帶著的敬重,告訴我道。
“那個男子便是景墨上神,也就是我的叔父。若是別他知道了我在塵世的事情,定會打折了我的腿的。景墨叔父脾氣那麼不好,也只有卿泠才能得了他三分的寵愛。”
我回過頭,認真的望著父君,“那個女孩便是卿泠麼?”
父君一把打落我指著那遠去身影的手,臉上已經換上了玩世不恭的笑,他望著我,帶著調侃。
“按你的輩分來說,你是該喊她一聲姑姑的,你這臭小子別給我亂了輩分。”
我抿抿唇,低下了頭,心底卻是默唸了這個名字幾遍。那女孩笑起來的時候眼中一片亮光,幾乎能帶動著所有人跟她一起快樂,她是我在塵世裡從沒見過的亮色。
再一次見她,是在四萬年後,那時的我已經成長為了一名少年。我一襲新晉小仙服裝,壓抑著內心的興奮,我想,我已經來到了神界天宮,離她那麼近了,從此以後,是否就能每天都見得到她了。
朝拜之前,父君悄悄告訴我,會悄悄地將我安插在神界天宮,等待時機給與我一個我應得的身份。所以當朝拜之後,我再次聽到她的聲音的時候,我已然將父君的囑託拋之了腦後,我甘願在她的天卿宮裡當一個默默無聞的小跟班。
幾百年間,我們幾乎沒有說過一句話。她的生活很單調,沒事便喜歡拿了一本本的破舊書籍躺在葡萄藤下默默地看著書,一看便是一天。但是我卻愛上了這樣的日子,我只要看著她,便覺得心下無比的寧靜,甚至於覺察不到時光的流逝。
父君封我做真君的事,是我始料未及的。那天,她親自將我送出了天卿宮,我真切的看到了她眼中的可惜。我知曉,若是我再一句話,那我跟她便真的再無可能。於是在他轉身離去的時候,我不顧身份禮節,抓住了她的手。
即使到了現在,我也能清晰的記得當時我心跳的是多麼得快,我的嗓子發乾。我望著她,努力裝作若無其事。
“神君,以後我還能迴天卿宮麼?”
這麼些年,我依舊在慶幸,我當初做了那件事,我問了那麼一句話。即使那些美好的記憶在時過境遷之後,都變成了最妖豔的□□,我也甘之如飴。
我沉入天奈河之前,望著她空洞的眼神,我第一次那麼心慌。其實那時候,我想告訴她,我想當天帝不是為了名利,也不是因為對父君的恨意,我想要當天帝,只是為了她。我想要一個足夠與她相配的身份,我要她被所有的人慕羨。可是我想起了那杯我親自下了毒的合巹酒,我便什麼也說不出。
即使那杯酒裡的□□的分量是我經過了無數次精心測量,絕對不能夠傷了她的,等到事情發生之後,我卻還是忍不住心悸。萬一呢?事情都有個萬一,若是那景墨上神沒有趕回來,她會不會有事呢?我不敢想象下去。
在天奈河底的九萬年,我知曉自己的執念,但我更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