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桌邊立起,吩咐道,“去東海。”便抬腳要走。
觀言楞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忙將他一攔,“君上,瀛若公主現在並不在東海,聽聞東海龍君的壽宴一結束,公主便原回了太庈山。”
“那就去太庈,現在就去!”秦珝扔下一句話,帶著心間翻湧的怒氣,一陣風似的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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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們到底長大了許多,師父雖然幾日未歸,但太庈門中秩序還算井然。
因師父在留下的信中提及,叫瀛若守護太庈天池,而其餘弟子們,皆要聽她安排,所以這幾日以來,師姐妹們對她言語間不乏恭敬,就連從前從不叫她師姐的四師弟雷英,每每見到她,皆是十分客氣的俯首喚道,“師姐。”
畢竟長了些歲數,瀛若也客氣的點點頭,喚道,“四師弟。”
年歲漸長,稚氣褪去,終有一天,他們都會出師下山,承擔各自的使命。
這日天氣晴好,太庈山下,芳草萋萋。
又仙侍來稟報,說山門外來了天庭侍者,瀛若理了理衣裝,出門去檢視。
卻未料到,來人竟是秦珝。
瀛若稍感意外。
不過知道了沈桓既是紫桓,沒有因為那場大火而無□□回,她的怒氣比之前稍微和緩,此時便盡力先放下舊賬,先問道,“二殿下忽然駕臨,不知所為何事?”
眼見她沒有如上次一樣對他瞋目切齒,秦珝心間暫緩,也嘗試著心平氣和的同她說,“聽聞你已學成出師,恭喜了。”
她淡淡笑了笑,“多謝殿下,殿下此來,僅是為了說這句話?”
秦珝並不答,只是環顧四周,問道,“你師父呢?”
她答說,“師父有事外出,叫我暫且看守太庈,如若殿下是來辦公事,暫且交代給我便好,等師父回來,我一定會轉達。”
她話中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不留餘地,秦珝心中微涼,終於開口道,“我不找你師父,只是有事要問你。”
瀛若這才看向他,“殿下請講。”
秦珝道,“還記得你我初識,那時氣氛頗為融洽,但時至今日,居然變成了這般,實在令人唏噓,我知道,一切癥結的起源,還是因為我那時候不夠坦誠,含糊了你的問題,我承認我的確是有私心,如若能重來一次,我絕不會那般抉擇。”
這番話說得還算坦誠,瀛若心間緩了緩,也誠懇道,“其實就算知道了那時在北海之濱救我的人並不是殿下,我心間除過失望,也並未什麼怨恨,畢竟那時也是殿下出手相助,才使我與師妹順利回到太庈,殿下對我,一直是有恩的,我記得。”
眼看交流還算順利,秦珝信心大增,續道,“罷了,既已過去,多糾結無意,我今日來,是想問你一句……你可願與我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瀛若皺起眉來。
秦珝道,“我對你的真心,不輸於任何人,我知道你或許對天庭有所介懷,這不是問題,我可以為你在別處另建行宮,咱們不迴天庭便是,你也不必擔心別人來擾……”
“殿下且慢。”
聽到此,瀛若終於聽明白了,遂趕緊阻止道,“殿下誤會了,我早已心有所屬,此生不會更改,您也實在無需如此,還請殿下早些收心,另擇他人吧。”
另擇他人?
秦珝心頭一沉,冷聲道,“該收心的不是我,而是你!你為何這般執迷不悟,我早就說過,你與紫桓根本命中無緣,你為何偏要不撞南牆不回頭?”
他聲音忽然凌厲起來,態度來了個大改變,完全不似方才講理的模樣,瀛若直覺他實在有些喜怒無常,皺眉問道,“殿下怎麼會變成這樣?”
秦珝卻是不答,進一步吼道,“我說過的,他註定與你無緣,你難道非要等到遍體鱗傷,才肯相信我的話?”
面前的人眼中佈滿血絲,一副極為惱怒的模樣,瀛若詫異至極,頓了頓,道,“我也說過的,我喜歡誰,這是我自己的事,殿下若非要糾結此問題不放,那我們實在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她轉身想離開,卻又被他吼住,“站住!你今日不想談也要談,此事容不得你再推脫!”
聽他如是說,瀛若重又回過頭來,氣憤道,“我推拖什麼了?我喜歡帝尊,帝尊也喜歡我,這是我們二人的事,原本不欲道給外人聽,可殿下卻偏要糾結在此不放,實在匪夷所思!兩情相悅天經地義,何談什麼命中無緣?尊上對我如何,我比殿下更加清楚,他是寧肯犧牲自己,也絕不會叫我受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