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那幾天,哮天犬和諦聽吵架,邊上還有一個逆天鷹煽風點火,兩個是楊戩半個家人,一個又是地藏菩薩的坐騎,赫赫有名的神獸,兇起來黑山一干妖怪躲在邊上發抖。他和幾個兄弟去勸架,差點沒被哮天犬追著咬。
那場面是雞飛狗跳,別開生面的熱鬧,偏生邊上還有個拿鐵塊問貘獸的思柔,看了叫人眼角抽搐。
大王,您就不能發揮一下您的霸王之氣,收拾這群小妖精嗎?
哮天犬看思柔跑楊戩屋裡,還以為這女鬼想爬自家主人的床,上去就想來上一口,結果半路衝出一隻小白狗,護著思柔衝哮天犬齜牙咧嘴。一山不容二虎,哮天犬自認在體型,力量,速度都勝過諦聽,要做諦聽老大,諦聽懂了哮天犬的意思後,二話不說就是一嘴。咬的哮天犬嗷嗷叫,原先和哮天犬一起保家衛屋的逆天鷹一看哮天犬被欺負,下來啄諦聽的腦袋。
打著打著三隻妖精把思柔忘得一乾二淨,思柔無視邊上的盛景,專注勾引貘獸。
貘獸,她認識,壞叔叔的坐騎,騎著可威風了。
楊戩來時就是這副場景,思柔不知從哪弄來鐵塊,一塊一塊撕下來喂到貘獸嘴邊,小貘獸被甘露養刁了胃口,張口咬下思柔手裡的鐵塊,嚼嚼沒味道,吐了衝思柔嗷嗷直叫。
思柔還以為是自己喂少了,舉著鐵塊遞到貘獸嘴邊,發黑的鐵塊和貘獸眼眶上兩個黑圈遙相呼應,宛如楊戩額上的第三隻眼。
楊戩制止亂叫的哮天犬,拽著哮天犬的狗繩說,“那是地藏菩薩座下神獸諦聽。”
人家根本不是狗,你兩語言不通還能吵這麼久。
哮天犬嗷嗚一聲,扒拉著兩條前腿想去驗明諦聽真身,結果被康安裕拉到院子外,一狗一鷹面壁思過。屋裡頭安靜下來,隔著門能聽到哮天犬不服輸的低嗚,諦聽得意晃晃腦袋,挪著小短腿跳到思柔懷裡,要一起看貘獸。
“聶姑娘……”
思柔不樂意皺眉,“叫大王。”
楊戩實在不習慣這個叫法,委婉道,“您貴為黃帝之女,喊大王實在委屈了您。”
思柔瞧了楊戩一眼,心道蘇耽都沒他磨嘰,她默許了楊戩的客套,指著貘獸說,“它能送我嗎?”
楊戩倒不是小氣,只是擔心思柔養不好,“這貘獸天生兇猛,幼時還好,大了怕會傷人。”
他說完下意識看向窩裡的貘獸,人家一口咬上思柔的手腕,思柔也不惱,就著這個姿勢給它做引體向上,把諦聽看的一愣一愣。
楊戩:是他多慮了。
逗完貘獸思柔才和楊戩道,“以前在戰場上見過,是蚩尤的坐騎,能一口咬碎人腿,還吃肉,爹爹管它喊食鐵獸,贏了蚩尤後礙於眾怒把它下鍋了,味道還比不上扶桑谷裡的玉雞。”
楊戩和貘獸大眼瞪大眼,這東西兇是兇,可大多時候都在犯蠢,拿它上戰場,楊戩大約知道蚩尤是怎麼敗的。
“聶姑娘喜歡帶走就是。”楊戩看思柔執意把鐵塊往貘獸嘴裡,終於忍不住,“聶姑娘,貘獸不吃銅鐵。”
他把一件東西遞到思柔身邊,思柔見了問,“這是什麼?”
“竹子。”楊戩熟練投餵貘獸,“它吃竹子。”
思柔凝視抱著竹子大啃的貘獸,總覺得眼前的貘獸和記憶裡的食鐵獸不是一個物種。
走的時候思柔談起了天宮冤魂的安身之處,“閻羅王劃了開塊地給我,說是等城池建好就能放鬼進去。”
楊戩對閻羅王印象不深,可思柔三番五次給地府難堪,閻羅王還會答應。“他同意了?”
思柔摸著貘獸的肚子,表情很嚴肅,“我和他說你不會欺負他,他就同意了。”
楊戩:……
大約是意識到自己被拿來做交易,楊戩臉色很不好看,“天宮不僅牽扯地府,楚江龍王是天庭冊封,天宮若不是在天庭有人,豈會輕易得逞。”
蘇耽也和他講過祝生的事,一個小小的天宮居然能清楚凡人接任神職的資格,可見勢力有多大,礙於思柔的存在他沒讓玉帝派仙官下來徹查,這就意味著他得一個人處理這件事。
“閻羅王必須嚴查。”
思柔歪歪腦袋,“很嚴重?”
楊戩沒答話,眼裡多了些責備的味道。
“天宮沒了,龍宮也沒了,地府還在,她肯定會擔心,然後想辦法瞭解情況,比如和你接觸,打聽天宮的事,或者去地府問情況。”思柔慢慢說道,“一急,就容易出錯,露出破綻。”
楊戩很快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