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羨凝眸認真看著,心中一片瞭然,她的血正是那開啟陣法的關鍵,楚輕酒將那些血蒸乾,便是要在陣法完全開啟之前將其阻止!
蘇羨意識到楚輕酒的方法之後,又是覺得擔心又是好笑,也只有楚輕酒能夠想出這種刁鑽的辦法。
只是隨之,蘇羨便又陷入了沉默。
為什麼會是她?為什麼她的血能夠開啟這地宮當中的魔界之門?
蘇羨緊蹙雙眉,一瞬之間,她似乎想到了許多事情。
幼時自己在林中第一次見到義父時的情形,後來義父帶她來到地宮大門外,對她說過的話,還有他們去七海深淵的時候,義父說的那些話。
在這時候一切似乎都清晰了起來。
義父會撿到她,不是什麼巧合的事情,而是早已註定,或者說,義父一直在找她。
蘇羨神思恍惚,然而此時卻沒有多餘的時間給她細想這些事情。
就在楚輕酒動作之間,那原本靜在一旁的龐然大物突然動了!它揚爪一揮,那巨大的骨架便朝著他們所站的這處掃來!楚輕酒正在施術,哪有辦法管這許多,蘇羨見狀心知不好,當即也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勢,拔出離火劍便是一劍橫掃而去!
心知這一劍也不會是那妖物的對手,但能夠替楚輕酒撐上多久,便是多久,楚輕酒說得很多,魔界之門決不能夠被開啟,這妖物也絕不能進入人界!
然而就在蘇羨出手之際,又是一道金芒閃爍,三張符咒同時落在蘇羨周圍,旋繞著在她的身上籠了一層薄薄的光罩。
蘇羨已有所覺,動作間抽空往楚輕酒看去一眼,正好對上楚輕酒清清亮亮的眸子,那人百忙之中,竟還對她笑著眨了眨眼。
蘇羨唇畔泛起笑意,片刻後又生生壓了回去,就在此時,那妖獸爪風已至,蘇羨橫劍在手,以劍身抵在那巨大的骨架之上,四周金色的光罩替她擋下了大部分的衝擊,但卻仍是叫她被撞得連連後退,身上的傷口被撞得生疼,蘇羨緊咬牙關沒有哼出一聲來,但這番撞擊,她卻是終於被逼退到了牆角。
牆角處站著楚輕酒。蘇羨這番對抗那妖獸,總算是成功阻止了它的來勢,那白骨而成的利爪堪堪停在楚輕酒的面前兩步之處,若是再近半分,楚輕酒便無法安然站在這裡了。此時楚輕酒一手還捏著法訣,蘇羨退至他身側,他也未曾遲疑,動作極快的攔住蘇羨腰際,將兩人的位置互相調換,自己迎在那妖獸身前,不過剛剛站穩身子,他揚手便是數十張符咒劈頭蓋臉的往那妖獸身上貼去。
來的時候蘇羨寫了不少符咒,在楚輕酒的糾纏之下,有的沒的寫了一大堆,此時楚輕酒將剩下的符咒扔出去,只聽得那處一陣爆響,霎時間水花和火花齊飛,閃電與狂風同現,在整個宮殿裡面噼裡啪啦的響了起來,而就在這一片風雷水火之間,甚至還有一捧鮮花噗噗的自那白骨骨縫中開出來。
蘇羨靠在楚輕酒身側,對於眼前發生的情形有些難以理解。
畢竟她自離開玄月教之後打過無數場架,卻還沒有哪一場能打得這麼……熱鬧。
然而這還並不算完,楚輕酒將那些符咒扔完之後,便又回身朝蘇羨道:“借一下你的劍。”
蘇羨依言將離火劍遞給他,楚輕酒劍花一挽,很快劃破自己左手指尖。
然後他將手平伸而出,正好對向自己事先所灑落的幾張符咒,他口中唸了一聲法訣,旋即用力在指尖一擠。
——什麼也沒擠出來。
“……”楚輕酒保持著右手執劍,左手平伸的姿勢,臉色微微一變。
蘇羨:“……”她忘了提醒楚輕酒,他現在傀儡的身體,實在是擠不出血來。
“怎麼辦?”蘇羨問了一句,她知道許多陣法需要用施術者的血才能夠開啟,但楚輕酒身上實在沒幾滴血可以用,難道他們便要卡死在這個關頭?
楚輕酒沒說話,俯身而下,將指尖落在那符咒之上,喃喃又唸了一遍法訣,那些符咒終於在此時緩緩放出金芒,楚輕酒眸子微抬,掌心之下,那些符咒倏地燃燒起來,無色的火焰升騰而起,轉瞬之間竟化作了一條火龍,那火龍繞著楚輕酒旋轉飛繞,好似發出了陣陣龍吟之聲。楚輕酒口中輕喝一聲,操縱著那以三昧琉璃火而凝成的火龍,朝著陣法中央處的漩渦直衝而去!
只聽得一道雷鳴般的炸響,無色的火焰與黑色的漩渦劇烈撞擊之下,熱浪四下翻騰,整個宮殿好似一座巨大的熔爐,頃刻間地上的陣法所形成的火牆終於開始不穩的搖晃起來,離魂火越來越是稀薄,而在那地上凹槽中的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