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其貌不揚卻整體比其他戰船大一圈的沙船,施燁正抱著她往大開的艙門走去。
聽到了他的命令,兩排穿著純黑色作戰服計程車兵訓練有素的跑進車廂,過了一會兒,羅蘭被嗚嗚嗚的帶了下來,直接塞進一旁的一輛車子裡。
施燁又吩咐了別人幾聲,沒把她塞進車艙,將她放在地上,把她身上的束縛挨個兒去掉,給她遞了瓶漱口水,等她去掉嘴裡各種血腥味口水味和布味,又給她遞水,她喝水的功夫,他就拿出了他們殖民地特產藥,開始檢查她的傷口,兩人全程無話。
有士兵跑過來:“報告,那小豹子跑了!”
“嗯。”施燁應了一聲,“跑就跑吧。”
“是!”士兵跑走了。
“我們撲了個空,正在調查,碰上他不放心,回來找你,就讓他循著你的氣味追了過來……閉眼。”施燁給她受傷的左眼抹著藥,言簡意賅的解釋,“小傢伙鼻子挺靈。”
“嗯。”素意其實頭昏腦漲全身都痛,但這時候軟下來絕對被施燁接個正著,有了方才車上的遭遇,她雖然不至於把鍋也扣施燁頭上,但也著實不想在脫離狼窩後自己又投身虎口,別人怎麼想她不管,她自己都會覺得自己活著就周旋在男人之間。
施燁也不多話,繼續給檢查她的傷口,越抹藥,他的表情就越冷。
“你需要他們的處置權嗎?”他問。
素意搖搖頭。
“那我怎麼處置的需要給你回饋嗎?”
搖頭。
施燁身上的氣息反而更深沉了,他沉下聲:“我希望你在意一點,因為我很在意。”
“別擔心。”素意輕聲道,雖然喝了很多水,但她的聲音還是很沙啞,“我不會因此認為你們都這樣,我只是很累,而且相信把他們交給你們比我親自來更好。”
“是嗎。”施燁沒什麼語氣的問了一句,他的臉色有點蒼白,垂眸看她時甚至能在掃動的燈光下看到長長的睫毛,只是他的眼神實在說不上友善,甚至有些冷淡,“你相信我們就好。”
此時已經入夜,出了雨區的沙漠之夜格外寒冷,素意緊了緊斗篷,垂下眼。
“累嗎?抱歉,我剛才讓他們在車上鋪床,耽擱了一會,”施燁抹完了藥,又拿一個燈照了下她的全身,確認沒有其他傷以後,把她帶上一旁一輛裝甲車上,裡面果然被清理了一下,還有一張雪白的床,床四周還有一圈布幕,既防止她震落,又保護她隱私。
素意已經沒力氣想什麼了,她慢吞吞的上車,掀起床帳的時候,轉頭,看到施燁還在車外等著,一身戰甲,沉穩得像樽神,黑亮的眼睛在月光下閃著清冽的光,彷彿是走神,又像是凝視。
見她回頭,他微微抬頭,問:“有問題嗎?”
“希雅,怎麼樣?”
他一臉果然如此的樣子,微笑:“我把你帶回去了,所以她很好。”
春秋答法……素意搖搖頭,爬進了床,施燁給她關上了門。
剛關上門就聽到外面羅蘭沙啞的聲音由遠及近:“將軍,將軍,能讓我見一下教授嗎,就一眼,我想知道她好不好,我,我……”
“她很好。”施燁答。
“我能和她說說話嗎,就一句!我絕對不打攪她!”
“她很累。”
“可是……”
素意沒精力繼續聽了,她沉沉睡去。
第78章 各行其道
素意已經好久沒有做那樣的夢了。
也是漫天飛舞的黃沙,有被煙燻得黑黃的白牆; 紅十字在牆上也顯得斑駁晦暗; 圓拱形的門和窗; 房裡徒有四壁; 一排排病人躺在地上; 大多是孩子和婦女,流行疾病把他們折磨得痛不欲生,可他們所在的國家還在狂妄的為神而不斷髮起戰爭。
她手裡拿著針管,面前是一個仰躺著的女孩,她應該是在要給她打針; 或者剛打好?
外面有車隊嘩啦啦經過,有青壯年耀武揚威的叫囂; 還有零星朝天空放的木倉聲。
車隊在院子外停了下來,她看到門外的校長慌張的跑了出去,他是個高個的有信仰的白人,他適合這個高尚的公益事業; 但顯然他不適合在這兒進行這個,他跑著出去; 卻是仰天摔了進來。
周圍一片害怕的尖叫聲; 她和一群醫生護士一起站了起來,縮在牆角; 任憑林格的狂信徒衝進來,在病人之中游走怒罵,鷹隼一樣的目光觀察著每一個人。他們忽然拉起了其中的幾個年輕人; 推搡他們,責罵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