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意看著面前進來的人,看來他們是確定好人選了。
其實合適的還是有那麼幾個的嘛。
首當其衝的就是那個送芳芳音樂盒的陰鬱少年,他是拾荒者出身,一不小心撿到了“世界的珍寶”,從此便一直死心塌地的跟在旁邊。而芳芳也一直帶著他,就算曆盡千帆周圍圍繞了那麼多強者,依然和他不離不棄,可以想見兩人有著不淺的羈絆,而少年儼然早已為她拋棄一切……現在當然也不吝於出面。
他叫阿堪,其實用英文解釋就是“a can”,一個罐頭的意思,灰區淘汰者,有遺傳性基因缺陷,隨時可能引發絕症,被判為天生失育者,遭受拋棄。
他後來一直以芳芳保護者的身份如影隨形,後來被芳芳強制派出去獨立活動,現在再次回來,可能談判還用不上,但是保鏢這份老本行是應該能拿得起的了。
他進來後便一句話不說,沉默的站在了門邊。緊跟著進來了一個西部牛仔一樣的男人,他一頭粗硬的紅色短髮,眼神兇惡,長相卻意外的柔和。一身看起來隨時能抖下一斤沙子的深褐色皮甲,腳上還踏著復古的帶馬刺的皮靴,手裡拿著牛仔帽,看起來頗為不羈。
這牛仔叫艾薩克,維京黑旗聯盟的海盜首領之一。與一般觀念不同的是,別人聽維京、海盜,都會認為他們是海洋中與狂風巨浪搏鬥的盜匪。他確實是盜匪,年輕,兇狠,一度讓人聞風喪膽的盜匪,只是他征戰的地方和別的同僚有些不同,他征戰的地方,是沙海。
他是怎麼和芳芳認識的,薩克森看起來並不願意說,而其他人也不知道。不過想想自己當初第一次被“綁架”就到了大洋洲上的無垠沙漠中的灰區裡,那如果芳芳想,他當然能碰到她。
有優勢的是,雖然他一直被追捕,但卻從未露過臉,是沙漠世界最神秘的王者之一,這次出來,別人絕想不到是他。
一進來他就二話不說坐在她對面把腳翹在桌面上,嘴裡嚼著什麼東西,朝她輕佻的抬抬下巴:“你是不是吃太少了?”
“……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切。”他探手拿了一個蘋果,刷的掏出一把匕首,一塊塊切著吃,一邊吃,一邊眯著眼打量著她。
素意管自己吃著,心裡給他貼上了保鏢的標籤,並在“陪同談判”的選項上畫了個紅叉。
阿堪和艾薩克各管各的在對面等著了,過了一會兒,又進來一個人,竟然是“教主”瑞弗雷。
他依然穿著斗篷,下巴上花紋密佈,可是等關上門後,他卻摘下了兜帽,露出了一張可怖的,滿是花紋的臉。
素意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連阿堪和艾薩克都忍不住好奇的瞥向他,顯然他從沒在別人面前露出過真容……可能除了芳芳。
瑞弗雷完全無視其他人的眼神,拿出一瓶藥,就著素意麵前的清水吃了,然後靜靜的坐在了她旁邊。
過了一會兒,他忽然握緊了拳頭,全身繃緊,似乎是感受到了劇痛,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端坐著,硬是強忍著劇痛,與此同時,他臉上的花紋竟然一點點的退了下去,不是變淡,而是退卻,像是回流的點滴,爭先恐後的退下他的臉龐,路過脖子,一路躲進了衣領中。
露出一張,帶著中東血統的,精緻到讓人窒息的少年的臉。
他還沒成熟,眼窩深陷,彷彿自帶眼影,鼻樑線條柔和又挺拔,嘴唇微翹,紅的像是汲取了他那鮮紅的紋路的顏色,他的那雙眼睛藍到彷彿帶著銀光,看著人時好像要把人的靈魂吸進去。
素意深吸一口氣,又瞭然的嘆出來,她終於明白這個少年人身形的神棍是怎麼獲得芳芳的喜歡的了。這孩子的“不打碼”長相完全戳中那條顏狗的洗好,而且其實她偶爾也喜歡玩點調·教和引導,這樣的孩子真的是最適合的了。
瑞弗雷原來是個寶藏男孩。
阿堪和艾薩克都有點呆了。
寶藏,咳,瑞弗雷全程淡定,他拿出一面鏡子看了看,確認自己臉上沒有紋路了,便又熟練的拿出一塊溼巾,擦了擦臉上因為疼痛而流出的汗,轉頭對素意道:“我可以去了紋再來,但你不一定會相信這是我。”
“……哦。”素意也有點呆呆的,她覺得自己吃飯都沒胃口了。
“但我太疼了,出了很多汗,請允許我去沐浴一下,換身衣服。”
“可是,你要做什麼?”能打嗎?能談判嗎?
瑞弗雷垂眸,似乎在看她,又似乎沒有,語氣帶著點習慣性的縹緲:“我能陪你談判。”他朝她抬抬眼,“我很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