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意看著最新的報告,在幾個出現了殘疾症狀的孩子身上畫了個圈,研究了一會兒資料後,皺著眉走了出去。
“教授,針對這個情況我們有一些猜想……”她身後那些嚴陣以待研究員期期艾艾的跟上來,本以為出現了殘疾胚胎,素意肯定會饒有興致的研究一番,卻沒想到她管自己走了。
“我知道你們想弄清楚情況,我也想,不過我得先自己有點頭緒才能和你們開會。”素意轉身道,“給我幾分鐘。”
她拿著電子板往休息室走去,速度越來越快,直到進入了小隔間,才大聲咳嗽起來,隨後大口灌了一杯水。
她一邊壓抑著殘餘的咳嗽,一邊拿著資料看了一會兒,實在是被胸口的不適干擾得集中不了注意力,她乾脆拉開門走出去,卻正碰到哥羽追著杜克走進來,他正說著話,一臉著急:“這種情況太危險了,如果你都不出面,那就真的完了!”
杜克皺著眉正要回答什麼,抬頭看到素意在那,愣了一下:“素意,教授。”
素意點點頭,挑眉看了哥羽一眼,微笑:“好久不見。”
哥羽站直了,一臉嚴肅:“你好。”
“有何貴幹?”素意罕見的慰問起來。
哥羽:“來找杜克院長。”
素意舉舉杯子:“聊聊?”
哥羽猶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氣,點點頭:“哪裡?”
“就我房間吧。”
素意說罷,帶頭走向自己的房間,雖說是她的房間,但其實裡面幾乎完全就是芳芳在時的佈置,毫無她的個人痕跡。
芳芳住的時候那些花哨的燈具茶具桌子凳子塞滿了這個寬敞的房間,連床都是繁複華麗的公主床。她一點都不喜歡,但她懶到不想變動,依舊照著那樣子住了,雖然床具全都換了新的,但她總覺得枕頭裡有芳芳殘留的香水味……那種濃郁帶著絲絲涼意的甜香,剛聞還好,聞久了很折騰人。
素意選了一張離床最遠的凳子,隨意點了張椅子讓哥羽坐。
哥羽如臨大敵,但還是坐下了,坐得筆直的盯著她。
“我……不知道該不該稱你為聰明人。”素意一點緩衝都沒有,上來就道,“你覺得你是嗎?”
“不,我很愚蠢。”哥羽沉著臉,“我做了很多錯事,還一直彌補不回來,所以我一定很愚蠢。”
“哦?比如。”
“你是聰明人,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
“打啞謎啊?”素意笑了笑,隨後悶咳了兩聲,微微喘氣,“我很想知道,你想得到什麼,你到底在執著什麼,有什麼是我可以幫忙的嗎?”
“抱歉,沒有。”
“哎,我是來和你溝通的,任何事情都可以溝通,對吧,就算不能溝通解決,那也是溝透過才知道不能解決。”
“我已經知道不能解決,所以我覺得沒什麼可以溝通的。”
“所以你是一定要繼續追查下去,是嗎?”
哥羽頓了頓,反問:“為什麼我不能繼續追查下去呢,你在害怕什麼?”
難得被反問,素意笑得很平靜,答得也很坦然:“我在害怕至今為止所做的一切功虧一簣……我害怕人們該關注的重心又放到不合時宜的地方……”
“總有一天人們會知道她就是芳芳·林德伯格。”
“但不應該是現在。”素意嘆息,“可以是未來,在我們死後……”
“那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所以現在追著你所謂的真相不放就有意義了嗎?”
“有。”哥羽抬頭,沉聲道,“沒有什麼讓犯人繩之以法更有意義的事了。”
素意長長的嘆口氣,閉目搖頭。
“樊教授,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哥羽忽然緊緊的盯著她,他的眼眶竟然有點發紅,“你究竟明不明白,是陸垚救了你。”
素意垂眸。
哥羽繼續道:“她是為你死的,她在替你擋木倉!如果我沒有料錯,她最後跑進你的冰凍倉,不是為了活命,而是希望芳芳·林德伯格如果真的來追殺你,她可以替你擋第二木倉!”
“……”
“你覺得我猜得對嗎?”哥羽盯著她的表情,又是失望又是痛苦,“到了這一步,你還沒有任何動容嗎?!”
“你破解了潘多拉,你重新帶來了女性,你建立了平權會,你保護了弱勢群體……可你,我們偉大的影子醫生樊素意教授,對一個為自己而死的人,竟然這麼無動於衷嗎?”哥羽幾乎要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