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症狀嗎?”
醫生有些尷尬:“我一無所知……或許澤洛參謀長知道一些。”
“我也看不出來。”澤洛咬牙,“胃口一會兒很好,一會兒又很不好,明明想吃就不吃,還發脾氣。她最近有些嗜睡,但跟吃一樣,明明想睡又不肯睡,這時候也發脾氣,說要運動……這樣的狀況怎麼讓她運動?”
“要運動啊……”素意若有所思,“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澤洛一震,“她怎麼了?嚴重嗎?”
素意聳聳肩,看著門:“她讓我進去嗎?”
這問題很違和,一時間周圍的人也說不出到底什麼意思。素意是澤洛請來的救兵,他認為就算芳芳拒絕全世界也不會拒絕素意,但是現在素意問出這個問題,卻彷彿她覺得自己也會被拒絕。
究竟是女人的友誼複雜,還是人性的多變詭譎?他們一時品不出來,卻還是隻能以詢問芳芳的意見為主。
“席琳,我把陸垚帶來了。”澤洛對著對講機頓了頓,違心道,“她很擔心你。”
許久,門開啟了,大家心領神會,給素意讓開了路,只讓她一個人進去。
房間很大,整體是暖色調,正對的落地窗外是一片山景。房裡香氣繚繞,到處都是柔軟的靠墊,落地窗前,巨大的矮床被黑色的幔帳包圍著,芳芳在裡面躺著,若隱若現。
門關上了,房間頓時安靜下來,素意深呼吸了一下,緩緩走到床邊,拉了一張皮質矮腳凳坐下:“病了?”
芳芳沒說話,她從幔帳中伸出一隻手。素意猶豫了一下,還是握住了她的手腕,開始搭脈。過了一會兒,她鬆開了手,沉默不言。
“我記得以前,我們聊起中醫,你說你基本已經失去了傳承,大概頂多能搭一種脈……全中國人民都知道的脈。”芳芳收回手,埋在被子裡輕聲說著,聽不出情緒,“那時候我們嘲笑你,說看來你這唯一會的脈,也不會有用武之地了……怎麼樣,我說對了嗎?”
“……節哀,”素意輕聲答,“是喜脈。”
死一樣的寂靜。
許久,低沉的笑聲從床裡傳來,那笑聲其實毫無笑意,以至於當笑聲越來越大時,幾乎帶著點猙獰的味道。素意垂眸坐在一旁,靜靜的聽著,耐心的等芳芳笑不下去,聲音又漸漸歸於沉寂。
兩人就這麼一趴一坐,隔著床幔無言至深夜,芳芳才長長的嘆息了一聲,嗓音略有些嘶啞:“你說了沒事的。”
那譴責裡充滿了無奈,看來她已經知道問題出在哪了,那被她生生捏碎的試管猶在眼前。
“我只能這麼說。”素意更無奈,“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我總不能讓你為這些不確定的事情禁谷欠,或者讓你事後吃避孕藥,還是讓你的小可愛們戴套?不管哪一個,都停產百八十年了。”
芳芳默不作聲的聽著,聽完呵呵笑了一聲:“所以你為今天做了什麼準備?”
“我至少為最壞情況做好了準備,”素意道,“我不知道會不會有今天,所以我沒法做出任何防範,但我好歹可以為你做一臺外科手術。”她還有閒心比劃了一下手指:“小手術。”
“小手術……”芳芳哼笑一聲,聽起來簡直快崩潰了,“我預想過我可能有一天上手術檯,那必須是因為戰鬥或者被當成小白鼠,卻沒想到,竟然是因為人流!”
“你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作出決定,再久,我的實力就沒法保證你安全了。”素意聳聳肩,“畢竟我不是專業的。”
芳芳沒說話。
素意心裡有點打鼓,她開始摸不清芳芳的態度,她設想過她會憤怒、會歇斯底里,或者會冷靜會嘲諷,然後決定放棄這個小生命,但她確實冷靜著,可那不像是冷漠,更像是猶豫。
不會吧,難道她想留?
素意咬咬牙。
太不是時候了,這個孩子,來的太不是時候。它來自不成熟的潘多拉解藥,來自一個封存了一百多年的女人的卵巢,她甚至想象不出這孩子會有多少基因缺陷,至今她偷摸做的幾次潘多拉解藥的模擬臨床實驗,效果都並不理想。
想到這,她忍不住抬頭,目光隱晦的投向床幔中若隱若現的身影,眼神複雜。
一款藥的誕生,不僅需要理論成功,還要經歷漫長的臨床驗證,可女性滅絕的情況註定了潘多拉解藥不可能有臨床試驗,因為連女性都沒有,哪來志願者。她從一開始就不願意考慮這個問題,因為如果一旦深究這個問題,事態就會向一個極為殘酷的走向狂奔而去。
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