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
在基地裡那是更別說了,雖然她們不是動不動就衤果奔,但是一般工作回來洗澡前基本都脫光光了,在自己房間裡跑來跑去不算,甚至還各種串門嘮嗑,睡覺更是省布料。素意有時候有點事去員工宿舍,一進門基本滿眼都是白花花的肉體,那些以前沒這個習慣的姑娘久而久之都加入了進來,連她自己有時候興致來了也不想穿衣服。
百年後當然不再這樣了,不過她一直把羅蘭當小姑娘看,也沒有太過注意,卻沒想到到了施燁這兒,竟然開始被問“姑娘可不可以了”。
她真是哭笑不得。
施燁似乎也很拿捏不好相處的度,顯得很是糾結,但逐漸的也就習慣了,他又不笨,很快就摸清了素意的脾氣,又按照羅蘭的“秘籍”,很快就適應了下來。
……不過他當然不可能像羅蘭那樣無微不至的。
有時候為了讓素意走出實驗室,他甚至會耍賴要她餓了自己出來找點心,自己則大喇喇坐在客廳裡圍觀她翻箱倒櫃。
素意到底沒法把施燁當羅蘭一樣使喚,有時候餓了,渴了,煩了,自己來來回回找吃的找娛樂,偶爾路過和施燁聊兩句,感覺竟然還真比一天到晚窩在實驗室好得多。
第四天的時候,她決定搬進一個正經的臥室,那個臥室是半圓天頂,擴散的星光全部鋪撒在床上,特別有助於床上的人放空自己——這正是她需要的。
她遇到瓶頸了。
按照原來的設計思路,亞當和潘多拉的解藥其實已經成了一回事。不負責解釋就是她要先把潘多拉中的男性全部刪掉,封鎖住男性的出生可能,然後重塑男性基因鏈,讓男女重歸過去的平衡和自然,這時候,差不多連帶著潘多拉的問題也解決了。
可現在的問題是,她封鎖住了男性的出生可能,那並不是亞當,那只是一個殘次品,因為刪除了男性基因,女性一樣無法出生,甚至可以說全人類沒人能在這樣的基因藥物的影響下生出一個孩子,這是真正的滅世,恐怕哥羽知道了,可以當場嚇尿。
但如果她按照現在這個計劃製作下來,先出現的,會是潘多拉的解藥。
她在解藥裡想辦法封鎖住男性,那才是她和芳芳所要的亞當。
這個順序不對,對她們來說不安全。
她如果先做出了潘多拉的解藥,在現在的輿論情況下,她可能會被完全封鎖住任何接觸實驗室的機會,議會當然會害怕她再接再厲開發出一個新的不利於人類的東西來作為威脅。
她固然可以把解藥隱而不報,可是這個拯救世界的東西做出來那必然是功勞,可是做它的人只要拖一天,那就是罪惡。一旦東窗事發,她連帶平權會都會被全世界質疑和攻擊,她賭不起。
她如果先做出了亞當,那麼即使心裡不甘害怕,人類還是會抱著一絲僥倖心理讓她繼續研究,希望她能解決潘多拉。到時候她及時拿出潘多拉後,至少人們會感念她和平權會,再之後如果平權事業不順利,她掏出亞當作為威脅,尚可以把整個黑鍋背在自己身上。
可現在,她的進度卻直逼潘多拉的解藥,這顯然不合適。
第五天晚上,床上的那點星空已經完全沒法幫助她安靜下來,她破天荒的沒有泡在實驗室裡,而是一個人裹著大衣走到懸崖頂的露臺上,躺在那兒看天。
山風凜冽,周圍滿是樹被風吹動的嘩嘩聲,天上一絲雲都沒有,皎月如勾,銀河橫跨過頭頂,萬千星群的光輝幾乎暗淡了月光,閃爍間,好像要把她的靈魂都吸進去。
素意腦袋一片空白,恍惚間覺得,自己上一次這樣放空自己,好像已經是幾百年前了。
她好像不停的在思考,在籌謀,在計劃和嘲諷。腦子裡塞了比星空還多的東西,心無時無刻不在焦慮和防備著,以至於這種感覺都成了一種習慣,突然放空了,她都有種自己成了行屍走肉,或是處於彌留之際的感覺。
她的整個人好像都空了,但是卻有著一些極為沉重的東西在拽著她的靈魂,將她死死的按在地面上。她知道那些東西是什麼,那些一直壓得她喘不過氣的,是潘多拉,是亞當,是過去,還有……秘密。
她的、芳芳的、陸垚的……那麼重,她要背到什麼時候,她能背到什麼時候?
耳邊漸漸有另外一種聲音蓋過了風聲和樹聲,那是她的呼吸,和心跳……還有腳步聲。
“你知道晚上會多冷嗎?”施燁找了出來,聲音有些不滿,“實驗卡住了?”
“不,是太順了。”素意夢囈一樣的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