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能力攪亂乾坤。
溫柔鄉,英雄冢。雙手觸到那一捻柳腰,便像生了根。奇怪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身子,和男人一樣習武,有男人一樣的身手,但該嬌柔處依然嬌柔,暗香浮動下濃烈如毒。
兩條臂膀交錯起來,伶仃挑在他頸後,她難耐地吐納:“是不是快入夏了……身上黏膩……真熱。”
紫府君向來有問必答,認真計算後告訴她:“剛過驚蟄而已,離立夏還有六十多天。”
崖兒原本一心沉浸在情慾裡,喊熱也不過是為了引發更多的可能。沒想到他答得突兀,突兀到她不知怎麼介面了。她愣了下,一個沒忍住,嗤地笑起來。
那張臉看上去不明所以,她卻笑不可遏,“我說熱,仙君不是應當脫了我的衣裳,帶我去泉眼清洗麼,誰真問你節氣了!”
兩次曖昧難斷,糾纏的身體意外契合。紫府君張口結舌時,她幽幽嘆了口氣,在他耳垂上一含,方戀戀不捨放開他。
看窗外,月亮還懸在東天,熱是真的熱。崖兒縮了縮肩,抬手解衣帶,在他震驚的注視裡脫了身上素紗袍。
年輕女孩子的肉體潔淨芬芳,抱腹和褻褲只擋住些微一部分,那玲瓏的肩、柔軟的腰、勻稱修長的腿,毫無遮擋地暴露在他的視線裡。她慵懶地笑了笑,“子時還未到,泉臺歸我用。仙君要一起麼?”
紫府君有些慌,匆促調開視線說不。
她促狹起來,他越是閃躲,她越要戳在他眼窩子裡,“有什麼好害羞的,前幾天在鳳凰臺上不是才見過麼。”
他繞不開她的糾纏,蹙眉道:“那天你頭下腳上,袍裾蓋住了臉,遠看像個吊死鬼,其實本君並沒有看清。”
崖兒的笑僵在了臉上,居然說她像吊死鬼?剛才的濃情蜜意,頓時有種所託非人的感覺。她砸了砸嘴,“仙君,我很欣賞你這種翻臉不認賬的勇氣。”
紫府君正色整了整自己的禪衣,擺正了歪斜到一邊的佩玉,“哪裡,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見她虎著臉要發作,忙道,“剛療完傷,多多休息,胳膊不宜沾水。如果硬要洗漱,留神避開傷口。”在她眈眈的瞪視下奪路而逃,走了兩步又折返回來,撿起地上的袍子給她披上,“小心隔山有眼,還是到了那裡再脫的好。”
他就那樣姿態瀟灑地走了,崖兒氣得直咬牙,但那點不快轉瞬又散了。
在窗前靜靜站了會兒,拿起手巾出門。走在迴廊下,明月星子閃著寒光,先前屋裡的混亂和燥熱逐漸都散了,她披著袍子信步遊走,夜風穿過兩袖,周身徜徉在一片清涼裡。行至泉臺上,凌空懸著的燈籠發出溫暖的光。她在那片光帶下褪了衣衫走進池子,泉池很淺,泉水堪堪漫過胸乳,因為長流不斷,永遠都是徹骨冰涼。頭一回來確實不大能適應,多洗兩回就好了,她現在頭腦發脹,正需要好好冷卻一下。
想起今天的險境,樅言露了面,讓她心有餘悸到現在。如果紫府君不出現,他大概會去堵那個窟窿,龐大的龍王鯨,自信身圍和六爻盾一樣粗壯。
她嘆了口氣,這裡終不是久留之地,紅塵之中雖談不上如魚得水,至少安危是可控的。不像這福地洞天,神聖卻不友善,不能再讓樅言陪她赴險了。
只是如何才能從紫府君手裡拿到寄靈盒呢……枕著石壁的頭轉過來,視線落在岸邊的酒盤上。
男人最痴迷的是什麼?無非酒色而已。
第22章
喜歡黑夜。黑夜是隱藏一切罪惡的遮羞布,所有的貪婪和慾望,都能在這塊遮羞布下找到妥善安放的地方。
月亮在中天靜靜高掛著,帶著涼意的光灑下來,灑在池中人慵懶的肩背上。泡得夠久了,最初的設想經過步步豐滿,基本已經成型,她鬆快地撥出一口氣,扭過身子輕輕一淌,人如白練飄向池邊。泉水距離泉臺有一點距離,抬起兩臂掛在臺沿上,給自己斟了杯酒。愜意地品咂,耐心地等候,子時快到了。他每晚都在這個時候來此沐浴,不出意外的話,至多再等兩柱香的工夫。
堅守琅嬛洞天,是他留在這裡的重任,結界的金鑰必須時刻攜帶,連吃睡都不離身。什麼情況下才能讓寄靈盒脫離他的掌控呢,只有在他沐浴的時候。
就選今夜好了,打鐵要趁熱。崖兒仰起脖子灌了口酒,酒從食道滑下去,帶起一片辛辣的快感。這是她打掃第九宮時翻找出來的陳釀,大概是多年前居住在這裡的弟子留下的,藏得很隱秘,所以乍然發現,讓她好一頓驚喜。她嗜酒,也嚐遍了雲浮的各種美酒。這壇算不上多名貴,但年代久遠的緣故,口感濃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