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京城文臣勳貴誰也不信,他們都留著聰明漂亮的女兒,打算送到宮裡博富貴,可是第一個三年沒有選秀,反倒冬天傳來皇后有孕的訊息。第二個三年秦沂沒有絲毫提起選秀的意思,而是和內閣商議立太子一事,第三個三年,第四個三年……京城眼巴巴盼著用女兒博富貴的人家震驚地發現,秦沂自繼位以來,一個妃子都沒有立,楚錦瑤獨寵後宮,數十年如一日。
楚錦瑤前三年沒有身孕,這是秦沂主動在避諱長子和次子的年齡差距。後面差距拉開,也沒見宮裡的皇子公主少了。直到此時,歷經建元、景和兩朝的臣子才不得不悲痛地承認,這父子兩人在女色上一樣昏聵,只不過一個憐惜的物件多一些,一個將所有的感情集中在一起,投注在一個人身上罷了。
一個任性卻又有能力的帝王,實在是全朝臣子臣子無法言說的痛。曾經盼著太子登基的人,到如今才知他們太想當然了。
如今的皇帝,可不是個任人操縱的性子啊。
第139章 番外之初遇
“大皇子,節哀。”
年僅五歲的孩子穿著一身重孝跪在靈堂前,他小小年紀已經長得非常好看,如今這樣一個冰雕雪砌的兒郎跪在皇后靈前,明明身子單薄,卻偏偏要用力挺直腰板,倔強又孤冷地抿著唇。來來往往的人看見這樣的情景,哪一個不暗自嘆息。
可是他們也只是嘆息罷了,皇家的事哪有那麼好摻和的。如果被氣得病重而亡的皇后是其他家族的女兒,那現在後族早就鬧騰開了,皇后的父兄拉攏親信同僚,上書彈劾也是名正言順,可是……偏偏皇后也姓齊。這就有些微妙了,各大公府侯府除了私底下議論一二,也就是在皇后奠儀上落兩滴淚,最多安撫安撫沒了孃的大皇子,其他的於他們無關。至於替皇后出頭,那就更可笑了。
皇后孃家鎮北侯府自己都不管,他們插什麼手,而且,恐怕這事還沒完呢。
秦沂跪在母親靈前,近乎麻木地聽著身邊人來來去去,嘴唇嚅動,說著一些無光痛癢的話。
哦,也不是無光痛癢,至少他們在可憐他。
秦沂心裡諷刺,可是臉上已經做不出任何情緒。美麗高貴的母親被賤人帶累至死,秦沂氣得幾乎發瘋,可是他連著幾天苦苦思索,竟然找不出可以求助的人。皇帝不必指望,前來弔唁的藩王長輩不會趟這灘渾水,他的天然羽翼外祖家鎮北侯府,同樣是逼死母親的幫兇,怎麼能指望他們替母親出頭?秦沂還想到最有話語權的內閣和最刺頭的督察府,如果這些臣子願意幫忙自然助力極大,可是……秦沂不過深宮一個皇子,去哪裡接觸這個級別的外臣呢?
尚且年幼的秦沂想了一圈,竟然找不到一個可以幫他的人。秦沂滿腔激憤,最後都化成濃濃的悲痛,和對自己無能的痛恨。
秦沂就是從那一刻起,確定了影響他許多年的執念。到高處去,得到權力,得到許多許多權力,讓再沒有人可以罔顧他的意願。
接下來淘氣的如同魔王一樣的大皇子突然轉了性子,讀書吃飯特別規矩。伺候的宮人們又驚又喜,就連太傅也連連驚歎,他們沒有深想,只是將這一切歸結為母親去世,孩子自然而然就懂事了。
十歲的時候,秦沂的表現獲得太傅和內閣的一致稱讚,提議立他為皇太子。皇子和王府子弟是一道天塹,而太子和皇子又是一道天塹,秦沂明顯感覺到,前朝僅僅是提出這個想法,後宮諸人對他的態度立刻拘謹了許多。
秦沂再一次堅定了自己的信念,太子這個身份是他的救命稻草,他一定,也必須牢牢攥著。所以,他不光要成為太子,更要長長久久地維持著儲君的身份。
秦沂的出身無可指摘,而他的表現也符合朝臣對於太子的期待,所以沒什麼波折的,秦沂正式被冊封為皇太子,穿上了他生命中舉足輕重的那套冕服。
宮闈內外不再稱呼他為大皇子,而是一概恭敬又小心地稱他為“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老臣知道你氣不過,這才一時衝動做了這種事。可是在皇上和皇后娘娘面前動冷兵,這本就是你的不對,更何況你還讓當場見了血。現在無論是宮中還是軍隊俱議論紛紛,皇上震怒,皇后受了這種衝撞,自然也不肯罷休。無論於情於理,殿下都該主動認錯。聽說皇后娘娘現在還因為受驚而臥床休養呢,殿下,你趁這個機會去侍疾,順便認個錯,老臣自會去皇上那裡為你求情,這件事情便能大事化小,就此了結了。”
“侍疾?”已經十六歲的秦沂不再是母親靈堂前的無助孩子,他變得鋒芒畢露,銳氣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