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快活呢,保不住你們啦。”
夷波吸吸鼻子,又是傷心又是失望。如果那天龍君和她們一道回來,就不會有今天的事了。雕題現在看準了南溟以北群龍無首,才敢放肆踏上啞海的海域,要是換了以前龍君在時,他們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更別說強搶鮫女了。
雕題這次不虛此行,個個心情大好,唱著不成調的歌,排著長長的隊伍押解他們返程。因為覺得他們太磨蹭,還有逃跑的嫌疑,把他們裝進了海草編成的大籠子裡,幾十個雕題前拖後推著,吵吵嚷嚷往南溟而去。
南溟地廣,波濤萬頃無邊無際,從啞海過來得花兩天時間。夷波和同伴們被關在草籠裡,自己不得控制,被顛得七葷八素。一幫弱質女流和半大不大的少年,對目前的處境無能為力,大家哭完了,靠著草籠只管發呆。
“怎麼辦呢,真的要嫁給雕題了。”想起髒兮兮的異族那滿身油皮就一陣惡寒,“長老們,還有祭司,居然一個都對付不了他們。”
“多少次了,有今天也在預料之中。只是我不甘心……我有意中人了……”一個鮫女抽抽搭搭哭起來,“他想救我,可是打不過那些野蠻的雕題。我看見他被他們押起來,現在不知道怎麼樣。”
大家長吁短嘆,然後有人喊夷波,“沒想到你被關在啞獄都沒能倖免。”
“是不是因為你總跟那隻螺在一起,你們到處跑,早就被他們盯上了,所以……”
夷波不願意想這個,一下一下撥弄海草。抬頭看天,隔著水幕混混沌沌的,遙遠得荒寒。
又有人小聲飲泣:“我想回潮城,我們逃跑吧!”
“怎麼逃呢。”另一個嘆息,前前後後那麼多雕題,往哪裡逃才不會被抓?
夷波卻會錯意了,她覺得想逃出這裡很簡單,五指一伸,輕輕鬆鬆就把籠子割開了。籠底破了個大洞,她自己收勢不住先掉了出去,大家瞠目結舌,既然已經開了弓,那就沒有回頭箭了,於是乾脆將籠子割得粉碎,像猛然竄到空中的煙花,一眨眼工夫就四下逃散了。
雕題沒想到會出這個意外,大將軍憤然大喊,“造反了,抓住他們!”
於是亂作一團,潮城鮫人身姿翩翩向遠處疾遊,雕題渾身肌肉虯結,他們的尾鰭更有力,要論速度,潮城鮫人遠不是對手。夷波來不及顧別人,自己悶頭往空曠處逃竄,拿出那天和雷神比速度的決心來。眼看前面越來越開闊,幾乎只剩她一個了,她心裡愈發急切起來。還差一點兒,再加把勁就能突出重圍。可是原本沒遮沒攔的地方突然架起了一片網,她剎身不及,一頭紮了進去。
雕題快活得手舞足蹈,“人做的東西還真管用。”
夷波氣得很,扒著網眼結結巴巴說:“都是鮫人……自相……自相殘殺!”
勝利者不以為然,“我們雕題國的勇士和你們不一樣,你們天生就是被奴役的,我們專管征服,明白嗎?”
即便再不情願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勢單力孤,到底落進人家手裡了。本以為至少能有個把逃脫的,誰知剛才的面孔重新又聚集到了一起,這次誰也沒力氣說話了,努力過一次,全軍覆沒,看來命運就是如此。
雕題一路高歌猛進加速收兵,夷波和同伴們就這麼給扛回了南溟。南溟有別於南海,對人或海族來說都是陌生的。進入需要經過某個通道,陸上古籍稱呼南溟為“海外”或“方外”,一直是個常人無法觸及的神秘去處。夷波隱約聽人說起過,南溟原本也是個講規矩的地方,可是自從上一任溟主過世之後,這片海域就成了一盤散沙。雕題本來排不上號,如今也鹹魚翻身開始稱霸王了。龍君如果再不歸位,照這個趨勢下去,恐怕連南海都要划進他們的版圖了。
然而那麼了不起的人物,不折騰出點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傳奇來,似乎白瞎了他的名號。夷波淚眼婆娑地想,話雖如此,可他要是繼續不知所蹤下去,她恐怕真要當雕題王的寵妾去了,還怎麼和他共譜龍魚佳話!
耳邊是雕題無意義的歡樂叫喊聲,鮫人一般都很內斂,話不多,譬如每年一次的海族朝聖,你會看到各式美麗的身影穿梭,熱鬧而安靜。絕不會像雕題,亂糟糟鬧哄哄,和獸類無異。眼下他們落進雕題手裡,可算是白璧蒙塵了,雕題粗魯至極,揮動著手裡的長矛,把他們一干人等驅趕進了雕題王的鮫宮。
雕題在海族裡面算是很糙的那類,對生活環境要求不高,滿足最基本的需求就可以。所謂的鮫宮,也建得張牙舞爪,毫無章法可言。不過進去之後發現進深真驚人,比起龍綃宮大了三倍不止。夷波不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