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沒說完,皎然一腳踹了過來,“說了聽不懂了,還不停的聒噪。太子覺得我不夠聰明嗎?想用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來分散我的注意力?我這一路上可是堅定了決心的,不能因為你的聲東擊西就讓我方寸大亂。”
夷波揉著嘴,心裡有點失望,“那我問你,你的身世和母親的死因,是誰告訴你的?”
她說:“賀蘭氏還有個老奴,是他告訴我的。我母親去世的前一天,曾經差人送信回來。”
“就算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你母親活著的時候,為什麼沒有讓你認祖歸宗?”皎然答不上來了,夷波撐著腰得意一笑:“因為她知道,把你留在大明宮,只有死路一條。既然你母親生前隱藏你,在她死後你貿然出現,如果小命不保,豈不是辜負了她的安排嗎?”
夷波覺得自己的話實在說得很有道理,如此有理有據,簡直連自己都要被自己說服了。皎然的面色也有了鬆動,長長嘆了口氣道:“殿下說的,我也曾經想過,只是他們這樣告訴我……”
“他們是誰?”
“賀蘭氏的族親。”
夷波嘖嘖了兩聲,“你的存在就是個公開的秘密啊!知道為什麼他們要你認祖歸宗?因為賀蘭氏沒人了,如果你成了公主,他們好有依仗。但要是你因此喪命呢?他們根本不顧你的死活,死了就死了,譬如從來沒有你這個人就是了。”
她繞地遊走了兩圈,被她踢到的地方都腫起來了,如果不是龍君,她不相信世上有這麼大膽的人敢踢太子的嘴。她捂住了上唇,幽怨地看了皎然一眼,“念在你還矇昧著,我就不和你計較了,你要不是我乾爹,我就像捏死個螞蟻一樣捏死你!”她彎著身子豎起一根手指頭,在她面前指指點點,然後直起腰來,負手道:“從今天開始,你就留在東宮,當……婢女吧!不用管別的,伺候殿下我的飲食起居,就可以了。”
讓龍君伺候,雖然他當奶爹的時候沒少幹過,但為了彌補她受驚的損失,趁著他還沒開竅,先壓榨一下。
皎然枯著眉頭看她,“殿下,你很寂寞吧?”
夷波點了點頭,“我是沒什麼朋友。”
“為什麼沒朋友?”
“因為我太機智了。”
皎然別過了臉,又是一副不屑又清高的樣子,模樣實在和龍君太像了。
夷波懸了很久的心,總算能夠放下來了。打量了這姑娘兩眼,賀蘭氏應該不算窮吧,怎麼她卻穿成這樣?轉頭叫人來,“把她帶下去好好收拾一下,換件漂亮的衣服,洗涮乾淨了扔到我床上……”
皎然立刻很驚恐的樣子,夷波摸了摸後腦勺,不得不改口:“讓她在光天殿伺候。”
內侍把人帶走了,夷波到案前檢視長安地圖,先分清東西市的方位,打算偷個閒出去,上售賣古董的地方找找壺蓋。她拿筆勾畫,那些胡商的店也必須仔細查點,可惜當時只看到壺蓋的大致長相,一眨眼的工夫就掉下去了,能不能找到,全得看運氣。
正專心做採集,合歡又哭著進來了,到了旁邊也不多話,只是醞釀了很多的眼淚,噗噗地往下掉,砸在她的案頭上,幾乎把書案砸出坑來。
她擱下筆,不解地問他:“怎麼了?又有誰惹你不高興了?”
合歡輕輕扭動身體說:“我已經聽到訊息了,天后為殿下選了一位太子妃,連婚期都定下了,殿下為什麼還瞞著我?”
夷波馬上一個頭兩個大,天地良心,她只是忘了通知他了,並不是有意隱瞞他的。看他不哭倒長城不罷休的樣子,她也有點怕,“別哭了,有話好好說行嗎?娶太子妃不是我的意思,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前兩天聖人答應我,不逼著我成婚的,可是有什麼用,連他的話都不算數,我也實在沒辦法了。放心吧,就算娶了別人,我也會繼續疼愛你的。太子妃來了讓她獨守空房好了……”
“殿下還和我睡?”
她現在是和誰睡都無能了好嗎,男人的身體女人的心,哪頭都靠不上,實在痛苦。
她沉重地嘆息:“經過上次的生死考驗,我打算清心寡慾一陣子了。不要在問我和誰睡的問題,我喜歡和誰睡,就和誰睡。”
合歡碰了個釘子,淚如潮水。夷波只能安慰他,“男人大丈夫,還是應該陽剛一些的,就比如鮫人泣珠,哭的一般都是女鮫,男鮫大多不屑一哭的。好了合歡,我知道你和我感情很深,但是再深也不必整天上演苦情戲碼。你看春光正好,氣候宜人,出去逛逛吧,說不定遇上可愛的女郎了呢。”
合歡蹙眉撅嘴,“所以今天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