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波認為合情合理,“乾爹兩千,我兩百。”
龍君咳嗽了下,他就不該在她面前顯露真身的,被她知道內幕,連他的年紀都換算出來了。說她笨,有的時候也有點小聰明,想當他的幹閨女抱大腿,這點覺悟真是太超前了。
他蹙眉思量,算了乾爹就乾爹吧,有這麼個幹閨女,其實也不怎麼丟人。不過在這之前要約法三章:“你我之間的關係是暗地裡的,人前不許叫乾爹,會把我叫老了的,記住了?”
夷波說好,“還叫君上。”
他威嚴地嗯了聲,“既然咱們變成了親屬關係,那你以後就要聽我的話,不許違逆我,也不許揹著我說我的壞話。”
夷波高興壞了,這下子真的揚眉吐氣了,什麼叫攀龍附鳳,這就是啊!龍君是貨真價實的龍,只要蹭個乾女兒,將來就算只能當小老婆,有這層關係保駕,她就什麼都不怕了。
她搖了搖尾巴,掛在龍君手臂上,“我聽您的話。”
龍君挑了下唇角,先前的不快散了,似乎慢慢高興起來。他撣了兩下沒能把她撣開,也任由她掛著,把她帶進了龍綃宮。
書房裡有張躺椅,他忙了大半天有點累,在躺椅裡躺下了,“乾爹休息一下,你把屋子收拾乾淨,回頭我起來視察。”
夷波說好,高高興興忙碌起來。案上的書堆得亂七八糟,她一本一本整理起來擺放妥當。翻開的簡牘得把兩頭椿平,結果提起來抖落一下,慢慢有捏了避水訣的紙片飄下來,撿起一看,原來龍君並不像她想象的那樣窮,幾乎每一本書裡都夾著銀票,少則幾千,多則幾萬,全是他的私房錢。
夷波有點傻眼,這麼有錢,卻剋扣她們的工錢,龍君真是出人意表!
她託著銀票心情複雜,躺椅裡人不經意瞥過來一眼,愣了一下,猛地蹦起來,指著她手裡的銀票問:“被你……發現了?”
她嗯了聲,“真多啊!”
龍君吮唇思忖,把銀票接過來,從中抽了一張最小面額的遞給她,“這是給你的,收著吧!”
夷波不太明白,“為什麼?”
他這麼大尊神,讓人知道身家鉅萬總歸不太好。要是聲張出去,長老們又要來哭窮,說國庫空虛了。她問為什麼,他解釋了她也未必明白,總之得堵住她的嘴,便找了個十分拿得出手的理由:“父愛如山。”
夷波捧著銀票低頭看,上面一個大大的十兩書寫得美輪美奐,她仔仔細細疊起來揣進懷裡,鞠了個躬,“謝謝乾爹。”
龍君慈愛地微笑,“真是好孩子,記住了,這件事不能對外人提起,有損本座的威儀。”
拿人的手短,夷波知道江湖規矩,雖然只有區區十兩,封口費的價值還是必須體現的。她鄭重點頭,“小鮫明白。”
龍君哈哈笑了兩聲,尷尬但又爽朗。比了比沒收拾完的地方,“繼續吧!”自己慢悠悠重又躺回去,這下緊張得睡不著了,擔心萬一又有什麼被她發現,那財就破大了。
可能是上了年紀,有時候記性不太好,比如頭天藏下的東西,隔一天就全忘了。他這千餘年累積的財富,搬來搬去不知換了多少地方,結果失蹤的越來越多,剩下的越來越少,實在是件令人傷神的事。
人生長恨水長東,龍君滿心詩人式的憂鬱,支著腦袋問夷波,“阿鮫啊,這兩百年在潮城,你過得好不好?”
她說好,能吃能睡,沒什麼不足。
“那長老總是針對你,你不難過嗎?”
難過是有的,但挺過去就忘了。她把案上的一小塊青苔擦掉,笑著說:“長老很好。”
倒是個不記仇的,龍君仰望殿頂上的藻井,喃喃道:“我這兩天在考慮,要不要把那四位長老換掉。他們思想陳舊,覺悟也不高,到了該退休的年紀了。”
夷波很意外,覺得這麼做太不留情面,畢竟都是元勳,撤了他們的職,以後可怎麼見人呢!
她猛搖頭,挨在他的躺椅邊上說:“長老為潮城,鞠躬盡瘁。”
龍君也再三考慮,“確實,這百年來他們建樹雖不多,擔驚受怕也是夠夠的了,光憑這個就不該奪他們的權。”他的視線在她臉上轉了一圈,捶捶胸口,“奇怪,近來本座氣短得很……”
夷波獻媚地在他胸口薅了兩把,“英雄氣短。”
他一時轉不過彎來,這個詞是這麼用的嗎?好像不是吧!他抬手蓋住了前額,反正意思大致理解了,湊合吧!
夷波想起明天的宴席感到失落,小心翼翼地打探,“四海大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