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在你叫我一聲乾爹的份上,我還是比較護犢子的。”
夷波鼓著腮幫退到一旁,再三表示自己後悔欲絕,請乾爹原諒。
龍君低頭,忽然一個淺笑像煙花在唇角綻放,扭捏地說:“我知道你對乾爹的感情不一般,乾爹要娶親,你也想替乾爹把關。但是記住了,可以提意見,不能擅作主張,父女之間是有人倫的,逾越了就不好了,容易引起誤會。我作為潮城的領導者,不希望有緋聞和壞影響,你懂的。”
夷波腦子裡嗡地一聲響,“都是魚,不守人倫。”
龍君扶著額頭說:“鮫人也算半個人,遵守一下人間的教條,對你沒有壞處。”
她心情變得不太好,笨嘴拙舌也不知道怎麼和他辯論,想了半天才道:“小鮫守魚倫。”
龍君訝然,“本座離開潮城百年,長老們制定了新的鮫人行為準則嗎?”見她搖頭,他劍眉倒豎,“那你說什麼魚倫!”
夷波搖尾遊開,賭氣說:“沒有魚倫,有這個……”用力對他努了努嘴,頭也不回出了龍綃宮。
龍君愣在那裡,眼前飄滿了那圓滾滾、紅豔豔的嘴唇。她這是什麼意思?親親嗎?啊啊啊,這大逆不道的傻魚,竟敢對他出手調戲!可是再仔細琢磨,似乎又不是。她究竟想表達什麼?龍君冥思苦想,忽然靈光一閃,魚唇?頓時嗓子裡一陣腥甜,頭暈目眩……
☆、第 24 章
阿螺走了,夷波心情很低落,回到家裡也是空蕩蕩的。鑽進草垛子裡,輾轉反側睡不著,心裡只覺得急躁,索性翻身起來,游到珊瑚頂上織鮫綃。
仰頭看看,已近黃昏了,晚霞映得天際緋紅,她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她是沒有經歷過太多波折的鮫人,以前心無旁騖一切都好,現在起了點私心,還要連累好朋友為她奔走,實在感到非常對不起阿螺。
她收集了一點光,茫然編織經緯,一道一道壓實,織了半晌發現紋理弄錯了,又呆呆地拆開重做。細膩的流光在指尖奔走,因為心情欠佳,連織出來的紗都帶著憂傷的味道。其實她不該太貪心的,在龍君身邊能和他接近就好了嘛,偏偏想做人家的大老婆……要是自己知趣一點兒,自願排在玄姬夫人之後,或者真的只當乾女兒,其實也不錯。現在弄得不上不下,自己只管沮喪,想想打回原形的玄姬夫人,人家才是最冤枉的。要是找不回她的內丹,千年道行毀於一旦,還會連累南海與北海交惡,到時候她的罪可深了。
她放開鮫綃,託著兩頰看那層薄霧隨波翻卷著飄遠,撿了塊小石子,開始猜陰陽,希望阿螺能找到阿嫚,好好和她說說,把元丹還給玄姬,大家都不要傷筋動骨。可是世上只怕沒有這麼好辦的事,她抽泣著想,這事到最後總有一傷,不是玄姬就是阿嫚。也因為禍事蔓延不到她身上,更令她感到自責。
她嘆了口氣,把石子也扔了,忽然聽見有人喚她,低頭一看是幾位長老,一字排開,態度傲慢。她心頭打顫,一向不對付的人特地來找她,八成沒什麼好事。
她遲疑地游下來,恭恭敬敬行了個禮,“長老們……有事?”
芳棣長老點點頭,“有事。”然後就沒有下文了。
夷波等他們發話,結果誰都不開口,她怯懦地笑了笑,“有事請吩咐,夷波洗耳恭聽。”
長老們十分威嚴地看著她,兩眼圓瞪,像四個怒目金剛。她咕地嚥了口唾沫,感覺事情很嚴重,“長老……夷波最近心臟不太好,你們不說話,我隨時會暈倒的。”
石耳長老痛心疾首,“潮城出了你這個反叛,簡直是城之不幸!你到底要幹什麼?我們有哪裡對不住你,你直說好了,別曲線坑人好嗎?”
她嚇得魂飛魄散,“難道又要驅逐我嗎?”
“這麼下去,我們很難不動這個心思。雖然你有龍君撐腰,但我們也有我們的原則。現在我們來開誠佈公地談談,你和龍君到底是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難道要把乾親的關係抖露出來?龍君曾經叮囑過她的,不能因為長老施壓就鬆口。她咬住了牙,“我是龍君的跟班,伺候龍君的飲食起居。龍君對生活品質要求很高,小鮫會不惜一切代價滿足龍君的需求,我這也是為潮城做貢獻,請長老明鑑。”
不惜一切代價,所以這個裡面就包涵了特色服務嗎?長老們對看一眼,感覺有點難以下嘴,但又不得不說:“你活的時間不長,不知道我們南海的歷史。南海自洪荒起就是個人嫌狗不待見的地方,上古祝融本來是南海神,因為當年和共工大戰中沒有清剿共工氏餘孽,黃帝問罪將他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