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您也別相信他。他只不過是舍不下面子,想裝正人君子罷了,心裡不定多卑鄙齷齪呢!您回北溟,一邊吃香的喝辣的,一邊等著,要不了多久他就會追來的。也說不定我們還沒到,他先到了呢!”
是啊,他們日行三萬裡,龍君一天九萬里還能打個來回,完全就不在一個等級上。夷波還是鬱鬱寡歡,才分開半夜,她就覺得有點想他了,但願他能追來,可是她留給他的信上又故作姿態,為了虐心,把話說得有點絕,他不會真的放棄了吧?
那廂的龍君輾轉反側了一夜,以為傻鮫會敲門求一起睡的,於是等了很久,一點風吹草動他都會坐起身來。誰知她並沒有出現,倒弄得他失眠了,將到五更的時候才稍稍眯了會兒眼。
一個愛睡成痴的人,放棄睡眠時間來惦記另一個人,這是多重的一份感情啊,傻鮫一定不知道。他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升起來了,夏日強烈的光線正照在他眼皮上,睜開眼一陣暈眩。他拿手抵擋,奇怪得很,外面一點動靜都沒有。照理說這個時辰她早就開始大呼小叫了,鮫卒送吃的來,她也會把碗筷弄得叮噹亂響,藉此吵醒他。
他心裡納罕,連罩衣都沒穿就開門出來看,行宮靜謐,靜得出奇。他走到她的臥房前,抬手敲了敲,“阿鮫,該起床了。”
裡面無人應答,只有窗紙翕動,噗噗作響。他又耐著性子敲了敲,“阿鮫,你在裡面嗎?”
等了等,還是悄無聲息,難道一早就去潮城了?他手上略微使勁,門吱呀一聲開了。進去看,床上藻被疊得整整齊齊,之前他天天會進來替她收拾換洗衣服的,今天一看簍子裡,空空如也,奇怪,昨晚連衣裳都沒換嗎?
他站了一會兒,不經意一瞥,瞥見案上有封書信,端端正正拿鎮紙鎮著。他過去看,開篇華麗麗寫著“有情不必交尾,暗香浮動也美”,然後就是她幾百字的哭訴,從如何死心塌地到如今決定放棄,雖然字寫得像狗爬,但情緒卻躍然紙上。龍君提心吊膽往下讀,眼前出現了她邊哭邊寫的場景,“我媽是我媽,她早就已經嫁給別人了,你還想著她幹嘛?喜歡你的你不愛,不喜歡你的你當寶,到底叫我說你啥好!嗚呼哀哉,反正小鮫是從北邊來的,怎麼來的怎麼去吧。乾爹看到我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一腳邁上人生巔峰了。乾爹放心吧,雖然是去一個陌生的地方,但我方向感很強,一定不會迷路的。從南海到北海沒有岔路,轉過須彌山向東行兩萬裡,看見一座關帝廟,再向北行一萬五千裡,就到了……啊,乾爹,你千萬別來找我,從今往後我要開展事業,沒工夫兒女情長了。小鮫的悲傷很銷魂,心碎了無痕,反正你來了我也不會見你的。乾爹,感謝您對小鮫無微不至的愛,小鮫會永遠記得您的吻,還有您的小肉芽……就讓我們之間這份清白的感情存續下去吧,小鮫永遠尊敬您,再見了乾爹……”
龍君最後看完,頭暈得一下癱坐在地上。這隻傻鮫,真的去北溟了嗎?怎麼辦?事情宣揚出去就壞了!
他掙扎著站起來,跌跌撞撞跑出門,站在簷下清醒了一下,縱身化龍向潮城游去。他得去看看阿螺在不在,她們兩個是焦不離孟,只要阿螺在,就基本可以確定是一場惡作劇了。
可是到了她們以前的家,發現貝類爬滿了門楣和窗框。到窩棚裡一看,連枕頭都不在了,看來是真的走了。
他晃了晃,手裡捏著書信,不知該何去何從。這時長老們來了,向他回稟妖族越獄的事,發現他失魂落魄,一徑追問他:“君上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這是怎麼了?”
也沒什麼,就是心上不知什麼時候缺了一大塊。他把手裡的書信遞給他們,喃喃說:“阿鮫走了,被妖族……拐到北溟去了。”
芳棣長老把信拿過來,忍著眼暈看完,然後火氣就蓬蓬燒起來了,忿忿一拱手道:“夷波殿下走了,不是正合了君上的意嗎?如今人去了他方,就不必再勞君上費心打發了,君上應該高興才對?”
龍君覺得他們的表現異常,莫名其妙地看了他們一眼,“本座什麼時候非要打發她了?上次說要把她嫁給熒惑君,最後不是也作罷了嗎?”
“那是君上偶爾的良心發現吧!”點蒼長老臉上的表情很僵硬,“潮城城眾一向為君上馬首是瞻,只要是君上,哪怕放個屁我們都覺得是香的。但這次,臣等已經無法再容忍君上的所作所為了。身為一個男人,首先要做的就是對自己的言行負責。您既然放任自己的慾望,就要想到接下來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作為一條育齡中的、生命力旺盛的龍,您不知道您的繁殖能力有多強嗎?您怎麼能在摧毀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