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編造的,用來愚昧貧民的工具;它根本就是無道蒼天施捨給貧民最後的一點子虛烏有的希望。
認命,是一個人經歷無數坎坷,無數磨難後最無奈、最悲苦的宣告,是強權者最願意看到的結果。能掌控自己命運的,都是那些頤指氣使、飛揚跋扈的強者,可他們有的為富不仁,有的橫徵暴斂,有的欺壓良善,這是鐵一樣存在的事實。難道這也是天道使然?這也是命中註定嗎?
此時的北星在一連串打擊、重壓下,痛苦的顛覆著世人早已預設的常理,他的心態發生著鉅變,偏執的有些可怕。看似堅強、冷酷無比,實際上他的負荷已經達到臨界點,遊走於崩潰的邊緣,一個控制不好,就有大廈將傾的危險,未來實屬難測,生死堪憂啊!
“不好了,不好了,纖老大、纖老大,船埠那邊貨垛跑堆,埋了二三十人,大把頭調咱們立即過去,幫忙裝貨,抬死人。”一個苦力大吵大嚷的跑來,滿臉、滿胸口的汗水四處飛濺。
“唉!命賤如泥啊!猴崽子們,上船埠抗貨裝船啦!”纖老大一聲號子,縴夫們如蝗蟻般湧向埠口。
平臺上,最大的一個貨垛坍塌,扛包苦力們在大把頭的指揮下瘋狂的扒著貨包,搶救壓在堆底的苦兄難弟,而殘暴的監工們,卻連踢帶打的驅趕著他們繼續裝貨。
我嘴裡苦澀無比,神情木然的扒著,已經很長時間了,希望越來越渺茫。
“這有一個,這有一個,拽出來了,快看看。”
我迅速的切入人群,精神力量覆蓋他的身體,感應著哪怕任何的一絲波動,一點生的可能,可反饋回來的是他肌體僵硬,呼吸全無,生機已絕。我心有不甘的伸手搭上了他的脖頸。
“怎麼樣?怎麼樣?能不能活下來?”眾人七嘴八舌的問著。
我搖搖頭,戚然的看向那人的臉。
一瞬間,我天旋地轉,宛如時空倒流,淤積千年的苦楚,一瀉汪洋,麻木感從脊背擴散至全身,兩腿如篩糠般顫抖,雙眼血淚流出。
“小星,你咋了?”
“我哥,這是我哥啊!”
歷經無數罹難的兩兄弟,跨千山萬水,終於以這樣殘忍的方式重逢,陰陽阻隔,說一句話都是一種奢求,放在誰的身上,不肝腸寸斷啊!
“混蛋,你們這幫臭蟲,聚在這幹什麼?還不快裝船。”
兩個監工揚起手中繩鞭,邊罵邊抽,苦力們一鬨而散。
鞭子打在身上,我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用胸膛護著哥哥,不想那骯髒的東西與他身體有任何的接觸,不想他再受一絲的傷害。
一個鞭花抽破了哥哥的褲腿,也喚回了我的靈魂,激起了我滔天的怒焰,我回頭,雙眼漆黑如墨,鬚髮聳立,狀如修羅魔神,大喊一聲,精神力量狂掃,狠狠的搗毀他們的意識海,二人口鼻竄血的倒地不起。
時光停滯,所有的人鴉雀無聲的看著這邊。
抱著哥哥,我一步一步的向埠外走去。
“該死的賤民,傷完人你還想走,上,廢了他。”
涼棚下的監工總管,陰森的放話,二十幾個人揮舞著刀劍衝出。
我冷酷的看著,似乎瞧著一群螻蟻。
放開一切的北星,再無顧忌,面對這些比噬魚意識強不了多少的這群人,他決定以暴制暴,大開殺戒,用他們的生命祭奠哥哥的亡靈。
圍上來的人,無一例外的身體一顫,口鼻冒血的癱倒在地,而我根本就沒有停止腳步。
精神力量急馳,掠走了監工總管及幾條走狗的性命。我長出一口氣,可心中鬱結卻沒有任何的消減。
接下來的幾天,我殺了不下近百個來尋仇的人,幾乎口岸城豪門大戶的走狗被我屠戮殆盡,苦力們無人管制,反而茫然不知所措,只是躲的遠遠的,像看惡魔一樣看著我,眼中流露出卑微至極的恐懼。
與此同時我弄清楚了哥哥流落至此的全部故事。
從水鋪離開後,哥哥揹著母親顛沛流離,沿途以乞討為生,先到的晨曦城,在小私礦上出苦力,可那個叫於大的雜種礦主黑了心肝,哥哥一年多不僅沒拿到一毛工錢,還捱了一頓毒打,被趕出了晨曦城。後來他倆輾轉流浪至口岸城,不久,母親不堪折騰,撒手離開人寰,哥哥葬了母親,就在船埠扛起了大包,直到被砸死。
只是有一個疑點,哥哥被淹埋貨堆下不久,一陣黑霧襲來,大白天陰風陣陣,十分恐怖和詭異。被埋的人幾乎都是被砸死的,只有哥哥全身無傷,彷彿魂魄盡失似的死去,怪異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