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的天域大漠終有盡頭,十天後的一個黃昏,我來到了曾經獨行的棘草灘。
仰視著巍峨雄渾的拉瑪山脈,我的心竟有些望峰息心的糾結,理智告訴我必須前行,可情感告訴我它疲憊了,它對這紛擾的俗世有著無比的厭倦,它希望去朝霞絢爛的天之極,它希望去夕陽煥彩的地之盡,它嚮往風的自由,它嚮往雪域的淨潔,它不想沉淪於殺戮,墜入無邊的仇恨悲苦之中。我透徹的理解自己的情感,它無疑是高貴的,它無疑是乾淨的,它遊離於我的靈魂之外,它高高在上,令我不敢直視,齷齪的陰謀,**的殺戮,自以為是的道義準則,自作聰明的善惡標準,在它的面前,顯得無比的卑微。
都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實際上是一句屁話。只要心和情感是超然淨潔的,一個人就會有直面死亡,有接受死亡的坦然。何處黃土不埋人,何處不能存此身,非在所謂的江湖攪和,就是有所需,亦有所求,而因此衍生的罪惡、仇恨、情苦、利益、債務、恩怨,你必須負擔。
我發現自己就是一個混蛋,有此心卻以種種理由不願抽身,不願結束一切,真正去做一個獨行的邊緣人,這是一種徹底嘲諷的悲哀啊!
走在寂寞的路上,我思索著答案。
風塢,一個紅塵不到的地方,它也許會帶給我更多的感受,更多心靈休憩的悠閒。
咦!怎麼回事,師殊族搬家了不成?
地處茫茫的十萬大山之中,無比美麗,無比寧靜,無比隱蔽的風塢,竟然一個人沒有,三年了,師殊族難道發生了什麼重大的變故?
我的神識在彌散,精神刺疾射向四面八方,我在尋找著問題的癥結。
驀然,我心神一動,身影消失在叢林的深處。
師殊族千年守護的幾條靈石礦脈上,一場**的殺戮即將上演,師殊族的命運危在旦夕。
一處最大的礦場中,兩撥人在對峙,人多的一方群情激昂,吵吵嚷嚷,聲聲呵斥,一副據理力爭的模樣。
另一撥只有三個人,一個細眉細眼瘦高的白衣老者,一個魁梧壯碩,眼神狠歷的灰衣老者,還有一個俊朗的年輕人在一旁伺候著。
“邊萬,木乃同,師殊族已經一退再退,一讓再讓,一忍再忍,可你們卻步步緊逼,難道要趕盡殺絕嗎?”
人多一邊,一個手握權杖,雙眼充血,捲髮腮胡,威嚴的老者在大聲的吶喊。
“哎!塔克菲族長,你怎麼能這樣說,你誤會了,苦修界是一片好心,我們是想幫助你們開發靈石礦脈嘛!雙方得利的事兒,你怎麼就想不明白哪!”
那個眼神狠歷的灰衣老者不溫不火的解釋著。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邊萬,你怎麼不說話?你謀害師殊先知,你欠下的累累血債,總有一天,你會償還的。”
“嘿嘿,塔克菲你把嘴給我閉上,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你還提,與事無補,你可別惹怒了我,我可沒有木老那麼好說話,邊某的手段,你應該清楚。”
苦修這邊的兩個老者,明顯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一個軟刀子割人,一個窮兇極惡的耍橫,配合的那是相當的默契。
手握權杖的腮胡老者聞言心底一顫,頓時悲從心起,索甲先知啊!如果你的靈魂不曾遠走,你看看,邊萬那廝出現了,他又來威逼禍害師殊族了,先知你放心,這**人不會放過他,哪怕就是師殊滅族,也要留下邊萬,以祭奠和告慰你的在天之靈。
“邊萬,師殊族與你的血海深仇是不可化解的,今天,恐怕你來得去不得。”
塔菲克話音未落,二十幾個師殊子弟騰身而起,將對面的三人團團包圍。
“慢著,慢著,我說塔菲克,你怎麼如此火爆哪!我和邊萬大佬帶著誠意而來,這就是你們師殊族的待客之道嗎?”
“住口,木乃同,你不要在那兒假裝仁義,你也不是什麼善類,師殊族的九大礦脈,你們苦修界已經巧取豪奪了六處,我們不得已遠離了祖居,成了待罪之人,你們還苦苦相逼,此舉與禽獸何異?”
塔菲克族長旁邊一個大鼻大嘴,魁梧的年輕人朗聲發話,言辭犀利,問責到位。
這個年輕人氣勢沉穩,顧盼之間雙眼精芒吞吐,有一種空靈而神秘的味道,殊不簡單。
“呵呵,拉魯小先知,木某與你這是第一次會面,實感榮幸啊!早就聽說師殊族出了一位神奇的小先知,不僅全部繼承了索甲先知的衣缽,更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都說聞名不如見面,拉魯小先知,以後但凡有用得著苦修木家的,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