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手拿起了手巾,蓋到了紅蓼頭上,“將頭上的水擦淨然後睡覺,明日一早,我們便動身。”
“你不休息嗎?”
“別人睡過的榻,我不睡。”說完合上了門。
*
一馬、一車、二人,就這樣踏上了旅程。
“不知公子所要去向何處?”紅蓼駕著馬,有一下沒一下的甩著手裡的韁繩。
未聽人聲,紅蓼“哎呦!”一聲,捂住了自己的後腦勺,疼的要命。紅蓼憤恨轉過身瞪了一眼馬
車裡的連珏,看他居於正中,正看著她。紅蓼轉過身繼續駕車,聽到後面聲音傳來。
“你要喊我祖宗。”連珏開口糾正,“無去路,無歸途,你趕路便是。”
半敞的車門,連珏看著身著單衣的紅蓼,問道:“狗尾草,你為何如此怕熱?”
“呃……”她思量片刻開口道:“幼時曾跌入寒潭,之後死裡逃生,就成了這樣。”
“你父母呢?”
“死了。”
“你曾經習過武?”
“父母故後,輾轉多年,而後聽聞,加入一些門派能有吃喝,我便去了,不過,我怕苦怕累,就跑了。”
“何門何派?”
“忘了,不足掛齒的小門派罷了。比起這些,我更好奇祖宗的頭髮是怎麼了?”
“一朝夢入星海,被月色染了。”他躺了下來,看著馬車車頂,翹著腿,一副悠哉的模樣。
見他不說真話,紅蓼也不多問,繼續駕車行在蜿蜒顛簸的山路上。
天入黃昏,正好來到了一個墟里,連珏決定在此投宿。
紅蓼牽著馬車去後院,圍著客棧繞了一圈,看這街市,極為詭異,為何此時,街上不見一人?而且家家閉戶,連個燈亮都看不到。
連珏則帶上帷帽先她一步進了客棧,開口道:“一間客房。”掌櫃聽有人聲,忙迎上前,剛要開
口就見紅蓼走了進來,見是二人,掌櫃臉帶愁容更甚,匆忙道:“二位快些離開吧!”
聽到此言,二人皆詫異,好好的店家不營業,反而要攆走客人,還是頭一遭聽說。
“天色未沉,為何整條街不見一人?”紅蓼似乎也察覺出來此處有些異樣,不等掌櫃再說,開口問道。
“二位有所不知,我們光義墟,原本也是一個熱鬧之處,來往商旅頗多,只是不知何日起,我們這兒不知是造了什麼孽惹了邪魔,開始不過是沒有食慾,睏乏噁心,接著就起燒,大家都以為是普通的風寒,可是時間越長,染病的人出現了各種症狀,身上平白無故出現許多血點,甚至還有一些抓痕……”掌櫃憶起墟中病者情況,挽起袖子擦了擦眼角淚水。
“我明兒就準備走了,二位也快些離開吧!”
說著掌櫃就將二人往外趕。
“在下學過淺薄醫術,不知可否以盡綿薄之力?”連珏掃了一眼旁邊的紅蓼,臉上帶著淺笑,未曾想這樣一個十來歲的娃子,聽了掌櫃的話臉上毫無懼色,真是可貴。
“這肯定是邪魔!這種邪魔豈是凡夫俗子可以降服的,謝過先生好心,快些去吧!咱們這兒光大夫都死了好幾個了!”
連珏將掌櫃的手推開,將自己帷帽拿下,一下子如水銀髮從帷帽中流瀉而下。
掌櫃看到連珏容貌,怔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在下與藥童本是本在仙山修行,下山行醫救人,途經此處,發現異樣,於是決定留宿於此,救鄉民於水火之間。”敞開的門偶有風動,陣陣風過撩起他根根銀絲,連珏臉上帶著雲淡風輕的淺笑,似乎對塵世種種皆熟捻於心。
掌櫃聽了這話,一下子跪倒在地上,連連向二人叩頭。
“有救了,我們有救了!神仙來了,神仙來了!”
紅蓼默默湊到了連珏身邊,低聲問:“這……不太好吧……”
連珏沒有回答,又對掌櫃說:“不知今晚可否留宿於此,天色已暗,不便診治。”
“好好好!二位請,二位請!”
掌櫃將二人引至一間上房,陳設擺放皆有考究,雕欄花梨架子床,八寶珍品羅漢桌,這客棧不顯
華貴,這上房中的處處物物卻極其精緻。
連珏往床上一趟,眯著眼,形似假寐。
“狗尾草,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咱們好繼續趕路。”
這人說一套,做一套,紅蓼不知他意欲何為,“不是說要給鄉民診治嗎?”
“不過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