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帶有著些許的落寞,那落寞之色極為的濃烈,似那永遠都化不開的水霧。
男子駐足於河中的小橋之上,一手捧著酒壺緩渡的喝了一口,抬頭望月之間,眉目中卻是閃過了深深的思念。
皓月當空而掛,淡淡的白光如水般瀉下,帶著點點的暖意潑灑人間。
今日的月亮似乎特別圓……
“中秋了麼?”白衣男子訥訥道,一聲輕嘆,所有的思念,過往溫馨的點滴,就在這一嘆中悄悄化為了無奈。
男子繼續邁步而走,忽然,那男子停下了前行的步伐,駐足向著河面望去,只見那河面之上卻是有著一艘小船在月明之下緩緩渡來。從那小舟之上更是飄來了天籟般的歌聲:
“寒蟬悽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雨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那歌聲恍若空靈,更是帶有著些許的惆悵,與那濃濃的思念。
冷墨簫聞之,卻是觸景生情,仰頭喝下了壺中之酒,雙目中的神色極為的複雜。
歌聲愕然而止,隨即便傳來了古琴之聲,那琴音盤旋,幽怨而又悽楚,似有三千痴纏囊括其中。
忽激昂,忽委婉,忽動,忽靜。但即便那琴音的旋律如何變化,其內包含的濃濃相思之意,卻依舊那般的濃烈,未曾變換些許。
那消失的歌聲,卻是伴隨著琴音又再一次的傳來: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冷墨簫低頭沉吟,其身卻是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這琴音與歌聲的配合,恰似天籟般動聽,其內包含的意境,更是觸動了冷墨簫的心扉。
“好一句‘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當為千古絕句,一語便嘆盡了天下間所有的愁腸。”冷墨簫緩渡的喝了口酒,望著小舟之地讚歎道。
在冷墨簫說完這一番話的剎那,飄蕩在河畔之上的琴音卻是突然淆亂了起來,連那歌聲都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似乎那彈琴之人的情緒極為的激動,而導致了雙手無法控制古琴。這一點從她那顫抖的歌聲之中便能查探而出。
那女子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索性放下了手中的古琴,走到船頭,她望著橋上的那個白衣身子,其身卻是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他的聲音,她何曾忘記過?
顫抖中,她輕啟朱唇,複雜的望著橋上的少年說道:“公子,可還記得奴家?”
冷墨簫抬手剛欲喝酒的動作卻是停了下來,渾濁的目光向著小舟之上側目望去。
但見,一襲紅衣披身的絕美女子,含詞未吐,氣若幽蘭,膚如凝脂;吹彈可破;如絲綢之光滑;蘆葦之柔韌。
如此一代傾國佳人,如今其俏臉之上卻是裝飾了濃濃的憔悴。
冷墨簫不禁一愣,記憶的畫面開始回放,此女的名字卻是呼之而出:“王雨欣?”
“公子好記性,居然還認得奴家。”王雨欣翩然一笑,將面上憔悴之意盡數掩去。其目中卻是閃過了一絲激動。
此女正是冷墨簫在羅家村中從蕭凡手中救下的紅衣少女。
“公子如此之高的修為,又怎會出現在俗世之中?”王雨欣面帶羞澀,與之前那唱歌之人恍若兩人,卻是如小女子的模樣般對著冷墨簫這般問道。
冷墨簫望著眼前的絕美女子,心中卻是沒有任何波動的閃爍。他一手拿起酒壺,在喝之前卻是給了王雨欣答案:“入凡。”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從冷墨簫嘴中道出,王雨欣並未感覺有何意外,那白衣男子的修為之高,面對低階修士自然是有著其高傲之處,只是不知為何她的心中卻是莫名一痛。
王雨欣將心中的失落之感強行壓了下去,死死的攥住了自己的衣角,不斷的撮弄著,良久,她終於鼓起了勇氣:“當日奴家與師姐在城外執行任務,卻是遇見了yin賊蕭凡,他將我師姐殺了,欲要拿我作為鼎爐,而公子卻是適時出現將我救了。我一直沒來得及報答公子,今日,既然你我二人重逢,可否賞個薄面,來小舟上共飲一杯?”
“不用了,我還有事。”
冷墨簫搖了搖頭,卻是一步邁出,向著夜色之中緩緩走去。
此刻的冷墨簫表現的很是無情,卻是因為他不想傷害她,他卻是清晰的知曉王雨欣的話中之意。
之前,王雨欣坐在小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