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此而已。”
並不是什麼值得過分在意的事情。
許是被卓九那理所當然的模樣給震到了,段老的嘴唇動了動,好半天都沒能說出一個字來,最後只能苦笑著嘆了口氣,也不知心裡頭是個什麼滋味。
“這大周的官員,”沉默了一陣,段老突然開口說道,“都是女人吧?”
“那是當然。”略顯莫名地看了段老一眼,卓九回答道。
雖然史上的確有過男子為官的事情發生,但那種畢竟只是個例,並非常態,如今在朝中擔任要職的,大多還是女人。
“要是曼兒還在,”聽到卓九的話,段老怔怔地看著前方出了一會兒的神,才輕聲說道,“知道這世上有這樣一個地方,肯定會很高興的吧……”
他口中的曼兒,說的自然是他已故去多年的妻子。
外人都只道兩人伉儷情深,恩愛非常,卻不知他們也曾因為一些事情,鬧得近兩個月沒有說話。
這位出身名門,有著才女之稱的女子,竟認為女子也該有入朝為官的權利,而不該在一開始就被排除在所有的政事之外。
——在無意中發現這一點的時候,他自然是震驚異常,乃至鬱憤不解的。
一個知禮守禮的女人,怎能生出這樣的想法來?
那大概是這一輩子裡面,他唯一一次見到那個女人的臉上,流露出那樣受傷的神色來。
可哪怕把那個女人愛到了骨子裡,那些早就已經深深烙在體內的每一寸的東西,卻也依舊無法改變。
自那之後,他的妻子,再也沒有在他的面前,提過這些事情。
“是我的目光太過狹隘了。”就那樣認定了女人當政是不可能的事情。
正如卓九所說,他憑什麼,以自己那淺陋的學識,去斷定那些從未見過的事物?
他並非無所不知的神明,只是一個目之所及有限的凡人,本就不該輕易地去評判那未曾見過的東西。
“對不起。”好一會兒之後,段老突然開口,也不知這究竟是對面前的卓九說的,還是對他那已故的亡妻說的。
卓九聞言看了他一眼,許是察覺到了什麼,沒有出聲,兩人之間倏地就安靜了下來,有種難以言說的沉凝。
看到那邊兩人大眼瞪小眼的,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模樣,厲南燭彎了彎嘴角,有點意外地說道:“真沒想到,這老頭沒有看起來那麼不知變通啊?”
她還以為這傢伙,就是那種信封儒學,滿口“之乎者也”,事事都得按照那些條條框框來的老古板呢。
聽到厲南燭的話,顧臨安側過頭,看著邊上這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湊得這麼近的女人,眼中飛快地滑過一絲笑意。
“段老要真是那樣的性格,”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移開了視線,顧臨安笑著開口,“還能被允了跟著一塊兒來這裡?”
異國他鄉的,肯定會有許多與自己的習慣迥異的事情,要當真讓那樣的人作為使節,那不是去建交的,是去結仇的。
“也是,”厲南燭聞言笑了起來,“你們的皇帝,想來也應該不是個蠢的。”
正牌皇帝顧臨安:……
雖然對方沒有埋汰自己,但這話聽著,怎麼這麼不對勁呢?
“不過,這卓九,挺有意思的啊……”想到剛才卓九說的話,厲南燭眯起雙眼,臉上浮現出些許思索的神色來。
能夠說出那般話語的人,定然不會是個庸人。
就算她因著舊傷,無法乾重活了,但這世上,又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得用力氣去抗的不是?她可是記得,吏部還有好些個職位空缺的來著……抬手摸了摸下巴,厲南燭開始琢磨起,自個兒該怎樣把這個實心眼的傢伙,給從這地方拐走了。
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極度缺人的皇帝陛下給盯上了,卓九和段老對瞪了半天之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突然開口說道:“其實,乾元大陸上,也出現過男子稱帝的國家。”
“哦?”聽到這話,段老頓時來了興趣,“真的?”
由於天啟大陸上,從未出現過女子為政的國家——至少被史冊記載的沒有,是以他以為乾元大陸上,應該也是同樣的情況,卻沒想到,這裡竟還還出現過那樣大概國家?
“對,我記得……是叫做蠻國的來著。”因為事情有些久遠,卓九也有些不確定,“那個國家的風氣很是開放,就是男子,也有外出經商做事的,但是某一任的國君繼位之後,突然開始極度推崇女尊男卑,嚴令男子必須從小裹腳,外出必須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