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的這處涼亭當中等著了; 可直到時近黃昏,都還沒等到人。
“難不成真的出事了?”望著來往車馬逐漸稀少的道路,厲南燭忍不住低聲喃喃。
從赤水城到京城; 說遠不算遠,但說近也不算近,將近一個月的路程,要是真在途中發生了什麼意外,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在他國餘孽未能盡數剿滅,各地又盜匪橫行的當下,許多地方確實挺不安生。
果然,等過些日子,就讓各地的官府,專門設立一處四處剿匪的機關吧,這樣的情況,總不能任意地由其發展下去。哪怕大多逃竄的殘黨都只是一盤散沙,但只要偶爾出現一兩個如石家村山上的山寨,就足夠他們頭疼了。
要是實在不行,到時候直接派遣軍隊去做這件事就是。哪怕每次天災過後,總會出現許多流寇賊匪,但這次這些傢伙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放任她們行事,百姓便是外出都不能安心。
“應該不會,”聽到厲南燭的話,顧臨安沉吟片刻,開口說道,“他們不至於這麼沒用。”
原本以洛書白和周若離帶的人,就已經足夠應付大多數的情況,而有了之前聶訶的那件事,就算是有心想要對他們動手的人,也會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不會白白地跑出來送死,更何況,他可不覺得,在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之後,赤水城的城主,會什麼事都不做。
雖然那個暗中的刺客的實力的確很強,可憑著他一個人,想要給那一支隊伍造成多大的麻煩,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顧臨安並不認為洛書白他們,會在對方的手上吃虧。
畢竟以對方的性子來看,若非必要,還真不願意去取無關人等的性命。
想到之前在離開聶訶所在的山寨的時候,遠遠望見的周若離的模樣,顧臨安的心情就有些微妙。
他當然能夠看出來,那天那個刺客的匕首上,是淬了毒的,可那時候的周若離,哪有半點中…毒的跡象?要知道,這種殺手所用的毒…藥,通常都是自制的秘方,旁人很難在短時間內配製出相應的解藥來的。
想來正是因為確認了周若離的安好,厲南燭才會放心地和他一同離去,將那一堆爛攤子,都留給其他人去處理。
“或許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想了想,顧臨安給出了一個最有可能的情況。
厲南燭聞言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這個說法,畢竟要是真的出事了,那麼多人,不可能一個都沒有活著離開的,他們不可能一點訊息都收不到。
拍了拍衣袍站起身來,厲南燭開口說道:“看來他們今天到不了了,我們先……”然而,她的話只說了一半,就止住了,臉上浮現出驚訝和好笑的神色來。
顧臨安見狀挑了挑眉,順著厲南燭的目光看過去,果然見到了那遠遠地出現在視線中的隊伍,最前頭騎在馬上的兩個人,儘管因為距離看不清樣貌,但兩人卻能根據對方的身形推斷出他們的身份來。
“真實的,”唇邊浮現出一抹笑容,厲南燭低罵了一聲,“害我們白擔心了。”
顧臨安跟著笑了起來,心下顯然也是鬆了一口氣。
就算之前說得再好聽,在沒見著人之前,總是無法確保自己所說的沒錯的。
“要是你們來得再晚些,可就得在外面露宿了。”和厲南燭一起起身迎了上去,顧臨安看著面上帶著些許疲憊之色的洛書白,出聲打趣。
不過這話也是事實,京城的城門,在太陽落山後可不會大敞著讓他們進入。
見到顧臨安,洛書白眼中的神色頓時一鬆。對於自家突然就撒丫子跑路了的陛下,他這一路上,可是沒少擔憂,哪怕知道有厲南燭在對方的身邊,可只憑一個人,總有力有不逮的情況,要是真出了什麼意外,他可真是哭都沒地方哭去。
但他又有什麼辦法呢?碰上了個不把自己的命當命的主子,也只能自認倒黴了。
這會兒見到對方安然無恙,心裡頭懸著的石頭,霎時間就放了下來。
嘴角略微上揚,洛書白也有了開玩笑的心情:“關鍵人物,總是在最後時刻登場的不是?”
那些話本和戲摺子裡面,可都是這麼寫的。
顧臨安唇邊的笑容加深,正要張口說話,卻不想一滴雨住在這時落在了他的眉心,而與此同時,一柄閃著寒光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速地刺向他的後頸。
因著知道顧臨安有一件防禦力極佳的貼身軟甲,這一回李紹齊直接對準了對方沒有絲毫防護的部位——他可沒有去試一試,自己的匕首究竟能不能破開那件軟甲的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