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不知道這個人什麼時候,做了什麼需要朝她道歉的事情了?
許是不知道該怎樣回答這個問題,顧臨安沉默了片刻,才輕輕地搖了搖頭:“沒什麼。”
事實上,就連他自己都有點不清楚,自己剛才的那一句道歉,究竟是為了對厲南燭的隱瞞,還是剛才自己那險些越線的行為。
顧臨安知道,他的身份不可能一直隱瞞下去——他不可能做到,也不願意這樣做,他也很清楚,這件事,越早告訴厲南燭越好,但是不知為何,這個時候,他竟難得地生出了幾分怯意,不敢將這件事說出口。
儘管並不在意厲南燭先前對自己的隱瞞,但顧臨安心裡明白,在發現這一點的那一刻,他的心中,還是生出了些許怒氣的——那一瞬間,他不會去思考自己其實做了同樣的事情,也不會去顧念厲南燭的苦衷,他只會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與背叛。
而這樣的反應,他斷然不願在厲南燭的身上看到。
反正就算他不說,對方總也會知道這一點的吧?實在不行,到時他讓洛書白告知對方便是。
在心中輕嘆了一聲,顧臨安感到有些好笑。他竟不知道,自己也有這般踟躇的時候。
果然,在感情的面前,沒有人能夠一直保持平常心,便是他,也開始患得患失起來。
對上厲南燭那略顯擔憂與疑惑的雙眸,顧臨安的心中一軟,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揚了幾分。
側著頭思索了一會兒,顧臨安突然開口說道:“我沒有下藥。”
“我知道。”厲南燭聞言,頓時笑了起來。
要是對方真的在茶裡下了藥,她這現在就不可能這樣好好地在這裡說話了。更何況,她相信,這種兩廂情願的事情,顧臨安肯定不會用這種下作的手段。
聽到厲南燭那沒有絲毫停頓的回答,顧臨安的心中不由地更加柔軟。
對方這種無意識當中便透露出來的信任與溫柔,最是醉人,讓人在恍然未覺間,便泥足深陷,再難脫身。
看著面前這個眼眸含笑的人,顧臨安彷彿被蠱惑一般伸出手去,輕輕地撫上了對方的面頰,那從掌心傳來的溫度,一直灼燒至他的心裡。
“我喜歡你,”顧臨安說到這裡,倏地停頓了一下,“不,”他搖了搖頭,驀地笑了出來,“——我愛你。”
這種在以往覺得只有在誘哄他人時才會說出的肉麻話語,卻在此時,這般自然地從口中說出,沒有絲毫的滯塞。
第一次從顧臨安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言語,厲南燭不由地有些愣怔。良久,她才像是回過神來一樣,抬起手覆在顧臨安的手背上,唇邊的笑容好似三月初綻的花朵,美得令人側目:“我也是。”
稍顯昏黃的光芒自窗戶裡撒入,為周圍的一切籠上一層朦朧,有如夢境一般不真實。
“那麼,”將顧臨安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胸口,厲南燭直視著面前的人的雙眼,一字一頓無比清晰地問道,“你願意嫁於我,與我攜手,共度餘生嗎?”
看著厲南燭那雙寫滿了認真的雙眼,顧臨安有些微的發愣。剛才對方所說的話還在耳邊迴盪著,他的心中有些出乎意料的驚訝,還有些“果然如此”的瞭然,以及“正當如此”的安定。
分明按照御朝的習慣,這些話都該由男子來說,但此時此刻,顧臨安卻絲毫不覺得眼前的場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感受著從手掌下傳來的有力的心跳聲,顧臨安只覺得心中有什麼東西化了開來,溫暖柔軟得不可思議。
“來年二月是我的二十九歲生辰,”沉默了片刻,顧臨安才出聲說道,“你會來的吧?”
到了那時候,對方定然已經知曉了她的身份。
哪怕心中再動容,他也依舊沒有失去理智,不管不顧地應承下來,就是顧臨安自己,都對這個惱人的性子感到有些無奈。
但是,他更清楚,若是他這個時候應承下來,無論今後厲南燭知道他的身份後,能不能接受,都一定會因為今天的事情,而無法放下心中的責任。如若對方因為雙方的身份而不願再與他有過多的來往,他此時點頭,只是徒增兩人之間的怨懟罷了。
顧臨安不可能放任厲南燭斷絕與自己之間的關係,卻同樣不想以這樣的方式,將對方與自己束縛在一起。
——他甚至都不願讓這個人的臉上,出現任何後悔痛苦的神色。
小小地嘆了一口氣,顧臨安上前一步,學著厲南燭曾經做過的那樣,將額頭輕輕地抵在了對方的頸窩裡。頓時,對方身上那惑人的香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