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轟隆隆,就迎來了第二波震動。
這一波震動毫無禮貌可言,狂暴無禮地像頭闖進瓷器店的公牛,陳年的灰塵、藏在床下的裸女雜誌、準備留在新年夜喝掉的酒、放在簡易傢俱上的日用品和簡易傢俱……當然,還有角鬥士們自己,在短短几十秒內被顛的上下翻飛。
角鬥士、管理員……在角鬥場高層的賭場、投注站、紀念品商店和高階餐廳、賓館的工作人員……所有人全都醒了,他們感受到了久違的眩暈,只有在乘船出海,或是在乘著太空船穿越大氣層脫離星球引力時才會感受到的震動和顛簸所引起是眩暈。
希禮也感受到了這場奇異的震動。
早在艾麗和杜漠道出蘇芳角鬥場真正的“身份”之後,他就將進行手術的餐桌固定在地板上,此時,越來越劇烈的震動並沒給多克帶來什麼影響,多克的助手,小米,也只是稍微好奇,就繼續有條不紊按照多克的指揮,繼續進行手術。
這場震動來臨之際,希禮久久懸在心口的一口氣撥出大半。
看來,從來沒有正式試飛過的安德雷龍號的動力系統執行正常。
他握了握朱理的手,在心中默唸:我們會成功的,我們會成功的,朱理。
希禮祈禱,這艘從未經過試飛的戰艦最好還有點能夠用的武器系統,那麼,他們能活下去的希望就又多了幾分。
主控制室中,艾麗拉下第二根紅色的控制擎,“安德雷龍號,準備——起飛!”
“轟——”
角鬥場中心作為看臺的的部分從地下猛地拱起,像是被一頭公牛猛地撞上了天,看臺周圍的幾個後來搭建的建築物,在轟然巨響中被變成了碎片四散紛飛,它們被這股隱藏了二十多年的力量摧枯拉朽般撕扯下來,毫不憐憫地扔在地上。
作為一架環形的戰艦,當安德雷龍號的全部六個核能引擎同時開啟,產生的巨大熱能和氣壓從環形中心釋放出來,將由鐵架和鉸鏈層層固定在中心的看臺衝擊起來,直衝向幾十米的空中,再在空中炸的四分五裂!
蟄伏在地下的部分,戰艦的身軀在這一聲巨響中也終於拔地而起,構築在其上的高階角鬥士的住所、貴賓看臺、給貴族女賓們尋歡作樂的豪華套房……這些附加在角鬥場最上層的建築,在一瞬間全部被戰艦起飛時的野蠻力量撕成了碎片,像從巨獸身上被抖掉的寄生蟲一樣摔下來,從空中摔落,重重砸在原本角鬥場周圍的街道上冷妃的平淡生活。
一些第二天準備比賽的高階角鬥士和付了重金前來尋歡的貴族女賓們是最為倒黴的一群人,有幾個女賓拉著僕人的手,不顧自己衣不蔽體,像被夢魘住了一樣狂呼大叫,又緊接著墜落,摔在地上,繼續大叫了幾聲後再被稀里嘩啦從天而降的各種雜物:衣服、床墊、傢俱、美酒佳餚砸傻了。
比起這些從春宵中驚醒的貴婦人,高階角鬥士們的表現要鎮靜一些,但大多數人也不過是像傻瓜一樣坐在地上,仰頭看著這個龐然巨物突然從地下拔地而起,還帶著新鮮的泥土氣味,機靈一點的也不過是瘋狂地跑遠,周遭街道上的路燈在一瞬間一個接一個熄滅了,一片烏雲剛好遮住月亮,遠處的蘇芳城裡和蘇芳背後的山上似乎正燃燒著熊熊烈火——這一切都像個最荒誕的噩夢。
但是這個噩夢一直持續著。
角鬥場內部,艾麗在啟動戰艦引擎之前先鎖住了所有管理員居住的房間,此時,哈德良和鹿飛正帶著剛收繳的電擊槍巡視,順便集中他們認為可以信任的力量。
“我們……現在,要幹什麼?”站在艾麗身後的迪普嚥了口口水,他面前,隔著巨大的玻璃,曾經的角鬥場正在緩緩升空,留在地面上的,是一個比足球場還大的深坑,坑中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有,全裸的古代角鬥士的塑像,三個裸女抱在一起的大理石噴泉,不知道是從羽絨被還是羽絨枕頭裡掉出來的飄飄灑灑的羽毛,燒著了的金色布片,還有不知從哪兒湧出來的汙水……
艾麗快速按下幾個控制按鈕,“你和隊長去檢查武器庫的情況,我希望這些武器還能用。”
迪普對著艾麗的側臉眨巴了幾下眼睛,再次咽咽口水,“艾麗,你從什麼時候知道角鬥場其實是一艘戰艦的?”
艾麗沒有回頭看他,繼續忙碌地操作著各式各樣的按鈕,“隊長第一次帶我們幾個去看高階比賽的時候。當時有個角鬥士從站臺邊緣掉進了‘絞肉機’——那玩意不是絞肉機,是其中一個引擎的散熱風機。那時候我就懷疑了。更早之前……大概是剛進角鬥場的時候吧,傳送我們的鐵籠,軌道,升降機,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