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艾麗這時又睜開了眼睛,她稍微有點詫異似的,目光從他臉上掃到他擱在她胸口的手上,還有,那幾顆被解開的銅釦上。
制服外套的衣襟敞開了一條口子,露出裡面的白色襯衫。
朱理滿臉通紅,“我……”
我什麼?
下手如有神啊!
單手!
單手就完成了這個高難動作!
還一下做了四次!
再看看這姿勢——他把她半按半壓在沙發上,雖然右腿跪在地板上開始左腿擠進了她兩膝之間;這現狀——他開始解人家衣服了,那隻罪惡的右手還捏著第五粒紐扣不肯鬆開呢;而且……接下來要使用的作案工具此時正貼著她的大腿上。
朱理心裡的小絨兔子一下分裂出了好幾只,一隻揪著耳朵大叫,“你在幹什麼——你要幹什麼啊?為什麼要解開她的扣子!一解還解開四顆!”
另一隻在委屈大哭,“我也不想啊!我一不留神——再恢復理智的時候已經解開了!遺傳的洪荒之力已經解開封印了!”
一隻小絨兔子戴著墨鏡,小爪子夾著支雪茄吸了一口,吐菸圈,“少年,不賴嘛!繼續!再接再厲!看這跳動的燭光,哎喲這沙發是沒有床大,不過好歹是雙人沙發!繼續啊!”
還有一隻散發著正義的金光,“你這樣做是不對的!”
最後,朱理用手指把艾麗額頭垂下的碎髮梳到她腦後,讓她的頭靠在沙發扶手上,“咳……這樣躺下會舒服一點麼?領子解開透透氣也好……”
艾麗:……
我沒有難受到要躺下並且要解開釦子透氣的地步。
這已經不是領子了啊殿下!第四顆釦子已經在胸前了。
不管怎麼樣,她冷靜下來之後對朱理適時的停止稍微有些感激,他並沒有趁著她心神大亂的時候再對她有進一步的行動,也沒令她尷尬。
她半靠半躺在沙發上,他盤膝坐在地上,雙臂交疊放在她身旁,半垂著頭,看著她。
半晌——
“對不起!”
“謝謝你。”
兩人同時開口,聽到對方的話後都愣了一下,又一起輕笑起來。
艾麗看著朱理,嘴角不自主地微微翹起,又說了一遍,“謝謝你。”
朱理不明白她為什麼向自己道謝,是為了找到了蘿倫?還是為了……為了他沒有做下去的事。
艾麗自己卻很清楚。
原來,她在朱理面前總約束不住自己,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幾乎從來不在乎朱理對她的話會是什麼反應,那是因為,也許從很久之前,沒準是第一次在角鬥場大亂鬥那個兩人頭盔一起被打飛看到對方真容的時候,她在潛意識裡已經知道,這個年輕男人早已傾心於她。
可他並沒有利用身份、特權,或者是力量去強求她的回應,或是順從。
他每次所做的,不過是生悶氣。不理人。該為她做的,他都一一做到了,甚至做得更多。
這算是一種對等麼?
或者說,朱理一直在追求的,是某種程度上和她的對等?
還有剛才,在她傷心難過的時候,他會為她慌亂不安,會努力地,哪怕是笨拙地試著去安撫她。
艾麗鼻子忽然一酸,她忽然發覺,她記不清雷安到底離開多久了。從自由市陷落的那時開始,她就忘記再計算他離開多久了。
“朱理……”她看著他,第一次,主動叫了他的名字,不是因為他要求的。
朱理抬眼看她,又用衣袖擦她的眼角,“你怎麼又哭了?”
艾麗搖搖頭,她說不清楚自己這時是為什麼而哭,“我……我……”
“你不用告訴我的。”朱理用指尖抹掉她眼角的淚珠,“等你……等你想告訴我的時候再說,我隨時都……都願意聽。”
朱理怎麼會看不出艾麗今天的突然哭泣是因為某個她隱藏著的秘密。那也許算不上什麼秘密,但卻是對她很重要的,曾令她深深傷心的。
當然,他也能感覺到,艾麗對他的態度,或者說,情感,就在剛才,有了微妙但顯著的變化。
這變化讓他雀躍欣喜,什麼往事,什麼秘密,都比不上現在這一刻重要。
他緩緩垂頭靠近她,想要再去親吻她,她卻在他靠近時把頭放在了他頸窩,雙手摟住了他的肩膀。
他剛剛為她的主動靠近而感到快樂,想要轉動脖子去進一步親近她時,又發現,她這樣的肢體語言,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