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琅點點頭,“那我現在最大的事情就是修行。”
裴素琴拿自己的碧玉長籤往她她腦門一戳:“腦子轉得還挺快。不過……你有計劃過修行之事嗎?丹道、劍道、符籙道……天下道法無數,你有確定好修行什麼道嗎?若修丹道,你有準備好築基的靈丹靈石嗎?若修劍道,你有采火鑄劍膽嗎?若修符籙道,你有靈寶制符嗎?”
沒有,沒有,沒有,沒有,以及沒有。
裴素琴嘆道:“所以說,不要以為自己天天都在埋頭苦幹就真的是多努力了。修行這條路上,你要做的永遠比你做的多。”
白琅心下微震,沉默很久才答道:“謝謝裴師姐指點。”
裴素琴看她眼圈都紅了,不好意思再說,也不好放下前輩架子來安慰。她轉身從自己架子上抽了根竹製長簽出來,寫上姓名,然後扔給白琅。
“來來來,這個給你。司緣人可以憑他們手裡的玉籤聯絡到你的竹籤。以後若是有斷緣之事,你便隨同去見識一下如今的世道風氣。”
白琅謝過她,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庫房。
庫房裡還是一片悄然,鍾離異在研究自己身上的封印解法,折流似乎在打坐,但氣息又感覺不像。
她進來之後,折流突然睜眼了。
“有事想說?”他問。
白琅納悶,怎麼這些前輩一個個都像會讀心似的?
折流又說:“是你表情太明顯。”
白琅:“你剛剛絕對是用了讀心之術吧?”
鍾離異也看過來:“怎麼了?”
白琅扯過一個蒲團,在他們中間坐下,苦惱地問:“前輩,你們有列過修行計劃嗎?”
“什麼樣的計劃?”鍾離異不解。
白琅想了想:“三年築基,五年結丹之類的。”
“我修劍道,不築基也不結丹。”鍾離異認真回答,“入門時掌門真人便傳授大道天遁劍法,一共九重,修行進度都是固定的。”
“我也修劍道。”折流結束了話題。
裴素琴還說她實心眼子呢,這倆比她還實心眼。
白琅不安地扯著袖口問:“三年築基五年結丹只是個比方。我是問,你們修行之初,有沒有做過類似的時間規劃?我覺得我應該參照一下你們的,也弄一個計劃,然後從現在開始準備起來。”
鍾離異看向折流,眼神彷彿在問“你不幫她準備嗎?”
折流伸手扣住她的手腕。
白琅嚇了一跳,還以為他突然之間又要帶著自己去另一界了。
折流語氣平淡:“不要看我,運功試試。”
白琅按照五行訣運功,一個大周天過去,再睜開眼發現鍾離異都倒在一堆粗布道袍裡睡著了。折流的手還停在她腕上,似乎在用自身真氣感受她真氣走向,但是白琅完全沒有感覺他的真氣。
“你這個……”折流收回手,“我真教不了。”
那你說屁!
白琅又想起之前在銅壺精的洞府裡,折流也是看了她施術就說教不了。難道說她天賦真有差到這地步嗎?傳說中還有散修看前輩高人鬥法就突然飛昇的……折流這麼個真正的得道高人一天到晚坐在她旁邊,她卻連點靈氣都沾不到。
白琅正鬱悶著呢,折流突然說:“不過你若是真要做個計劃,就以方才的法訣內修丹道,外煉血肉,性命雙修。”
“什麼叫內修丹道,外煉血肉,性命雙修?”
“……”折流嘆氣,“哎,就是讓你準備築基。”
“原來如此,謝謝上人指點!”白琅興致勃勃地回自己隔間了。
白琅走後,剛剛躺下的鐘離異也醒了,他問折流:“外煉血肉是天殊宮的老套路,可是為什麼還讓她內煉丹道?先不說內外兼修的衝突,這魔道……女丹多難修啊!出來的一個個不是傻子就是瘋子。”
折流閉目不語,似是未聞。
*
回隔間之後,白琅立即提筆把“內修丹道,外煉血肉,性命雙修”一行字寫在紙上,貼在桌案前方。這個目標讓她感覺比以往任何一刻都更接近“修道”本身——不是在看姜月昭給的講法筆記,也不是照他的要求運功打坐,更不是在他教的訣竅下施展法術。
而是在修行。
她深吸一口氣,閉目開始運功。
五行訣的真氣不溫不熱,冷冰冰地在經脈中緩緩執行,行過之處有種輕微的酸脹感。這也是因為白琅身體尚未發育完全,經脈比較脆弱。一個小周天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