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扔一下。”
白衣女子將手裡裹了枝條的布塞給他,本要說的後文就在剪子的開合聲裡戛然而止了。
夜行天身影消失,再無二話。
*
白琅和琢玉在平原上走了一會兒,天光乍破,四處都是厲兵秣馬的跡象。
她有些擔憂,但又不知道自己在擔憂什麼。也許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明顯的戰爭前兆,也許是預感到未來可能與這裡的主人有合作,總之就是覺得惴惴不安。
“如你所言,虞病已經在準備突圍舊格局了。”
“還不好說。”琢玉抬扇遙指,對面是一座方方正正的青石玄玉殿,與周圍雜亂無章的建築格格不入,“去那裡看看。”
“是虞病的居所嗎?”
青石玄玉可以聚天地靈氣,對修行很有好處,價值不菲,一般人都是做成玉佩隨時帶著。能拿出這麼大一塊建房子,真可謂是大手筆。這座青石玄玉殿雖然造型粗糙了點,但在一眾石屋木棚間還是鶴立雞群的。
琢玉笑了笑:“若是虞病的居所,那此人也不過爾爾。”
白琅若有所悟。
臨近青石玄玉殿,白琅聽見高昂清亮的誦讀聲。
“天清地明,日月輝晨。灌我五體,光赫玉清……”
琢玉也停下聽了一會兒:“在講法吧……還是在講靈虛門的典籍。”
靈虛門道場極多,每年還有無數得道高人在外專門負責講法傳道。所以如果散修要學最正宗最高深的仙門典籍,肯定是從靈虛門學起。
白琅以前覺得太微是想給天下蒼生指一條長生路,結果他說:“靈虛門典籍那麼多,平攤下來正陽道場每人能有個幾千本。就把那些書擱在禁制裡,它能下崽兒還是怎麼著?不如統統教出去,到時候天下道統師法靈虛門,我就是天下人之師。”
真真是傲慢。
白琅往裡走了一點點,看見青石玄玉殿內坐著很多少年少女。他們衣著樸素,眸光閃亮,渾身充滿了朝氣,修為有些參差不齊。
“大量諭主受萬緣司驅逐,不得不開始奔逃。他們中有些並非孤家寡人,而是拖帶著親人孩子。所以荊谷中才有那麼多普通修者,還有專門建起來給孩子們講法的青石玄玉殿。”
白琅點點頭,回望一眼外面那些臨時搭建的屋子。
“虞病已經做得足夠好了。”
“是啊,比想象中要成熟。”琢玉言語中透著欣然,白琅有種不祥的預感,“你能偷偷坐進去,試探一下傳法之人嗎?”
講法的人坐在一扇屏風背後,被傳法大陣籠罩著,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不行!”
琢玉摸著扇柄:“聽講法的人不少,你與他們年歲相近,直接坐進去不會惹人注意的。”
“那你呢?”
“自然是在一旁為你保駕護航。”
白琅確實對屏風後這人十分好奇,於是信了琢玉的邪,偷偷溜進青石玄玉殿裡,坐在後排中間的地方。很快她就發現琢玉是誆她的,因為屏風後這人講到一半就自己走出來了,根本不用她試。
此人面容清癯,眼睛狹長明亮,似有稜角,但是又身著一襲玄衣,暗綠色奢華底紋,將身上的銳氣徹底埋下去,沉澱為讓人不安的壓迫感。乍一眼看過去,很難辨清楚性情,但白琅覺得他應該出身名門。
白琅回頭看了幾次,可是境界不夠,看不破玉清真王律,根本找不到琢玉人在哪兒。
“不要開小差。”
一個低沉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白琅瞬間回到在煌川聽長老講法的時候。她本能地挺直了腰桿,不敢亂看。
負責講法的男人盯著她頭頂看了一會兒,問道:“你是剛進來的?書呢?”
白琅只想把琢玉揪出來打一頓:“我……那個……忘帶了。”
沒想到這個男人特別認真:“你面孔有點生,是不是不常來啊?家裡有什麼困難嗎?”
“有、有點……困難……”白琅一緊張就胡說八道,“那個……我家裡有兩個小孩子要帶,有件貴重的法寶要溫養,有一位脾氣不好的長輩要伺候,有隻容易掉毛的坐騎整天要喂,有位事兒多的房客要催租子,還、還有很多壞鄰居,得防著……”
這個男人沉默了一會兒,打斷道,“行了,待會兒你留一下,我把漏掉的內容給你補上。”
白琅作為外門弟子中墊底的存在,以前可從來沒有享受過這麼好的待遇。
她十分感動地拒絕了:“我家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