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不上。
她動作還是慢了一步,眼明手快的王子殿下抬手撐了門板,帶幾分意外幾分好笑地嘆道:“不要趕我走,
伊麗莎白。”
“你不回去睡覺麼?”貝茜問。
她眼神坦蕩蕩,倒不是不願意分享一半的床給他,只是不認為他既然起了,卻還要回來睡她的房間。
他自己明明也有房間。
赫恩只說要的,走前來帶著貝茜進了房間,反手關門,仍舊這麼和衣躺上她的床,眼眸半闔地要睡。
貝茜跟到床邊去,見狀張張嘴,到底也沒有再攔著他,揀了一本書坐到地板上自顧自看,直看到床上男人
的呼吸漸漸平穩綿長起來,才扭身去扒著床沿看了幾眼。
目光在赫恩睡顏上掃一掃,似藏了幾分複雜的情緒。
書是看了一晚上。
早晨赫恩起身,貝茜才又回到床上去坐著。
這會兒他正了軍裝外套的袖口,走過來瞧一眼,看見她拿著羽毛筆在用枕頭墊了的本上寫字,倒勤勤懇
懇,抄寫的是上次沒有抄完的內容。
“外頭沒有太陽。”赫恩道,“要不要跟我一起騎馬?今天路過的都是些小城鎮,想來你會喜歡沿路看一
看。”
他說得不錯,貝茜確實很喜歡。
她人是安靜,但總喜歡熱鬧些,即便遠遠看著,也能夠收穫些滿足感。
此刻聽見他問,馬上放下手裡的筆,溜下床去要在箱子裡找條適合騎馬的裙子,一面翻找一面問:“待會
兒就出發麼?”
“用過早餐就出發。”赫恩道。
廚房裡早為早餐忙碌得熱火朝天,今日出發是赫恩計劃之內的事情,唯獨城主對這既定的安排有些遺憾
——他還想著能多獻些殷勤。
心知王子殿下要走攔不住,就在早餐下了功夫,盤子一直從長桌這頭排到另一頭。席上他倒是說了很多
話,赫恩面色如常,仍舊很體貼地會接幾句,弗雷德將軍卻越發不願意開口,冷冷掃過來,往往令城主一個激
靈,方才說的什麼全給嚇忘到腦後去。一頓飯要吃飽實在沒那麼容易。
但胖胖城主這樣一個精明而善於審視奪度的人,哪裡止在早餐下功夫。進行之前,他送了貝茜很多賞玩的
小東西。
小東西美其名曰“小”,都是鑲嵌了黃金同寶石的。
貝茜不要,赫恩替她收下,道了聲謝。
維克托在一旁看得咋舌:顯然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殿下如今最寵愛的是誰,也幫著一起嬌慣起來。
再嬌慣也嬌慣不過王子殿下。
此刻赫恩又是抱著那綿軟的上了馬,陰天起風,便將斗篷給貝茜裹得緊些。
弗雷德在一旁默默看著,並不說話。
貝茜突然轉過頭來,四目相對,兩張臉因不同原因都拉下了幾分,但弗雷德勾唇冷笑時,貝茜就馬上轉開
了頭。
彷彿什麼也沒瞧見。
今天又要趕一天的路。
貝茜本來白天要睡覺,既然有馬騎,晚些睡也無不可,坐在馬背上瞧著道路兩旁變幻的景色,再看看同王
都不同的風土人情,終於越發興奮,在赫恩懷裡動來動去,某一瞬間成了束縛不住的貓,倘若不是牢牢攬在臂
彎,恐怕就溜下去到處跑了。
“喜歡的麼?”赫恩問,“喜歡以後經常帶你過來玩。”
貝茜沒有應。
隊伍這麼一走便走到日落西山,太陽從東到西移了一遭,眼見隊伍行程也推進一半,今晚又在另一座城裡
歇腳。
仍然是那些習慣了的程式,赫恩只說不必太鋪張,略略用過晚餐,便回房沐浴,好待會兒喂那就睡在隔壁
的小吸血鬼,她白天沒闔眼,正好喂完了睡一覺。
王子剛剛除了上身的衣物,再沒旁的遮攔,那身體曲線有力又流暢地滑入腰際,簡直令人垂涎三尺。
配那一張臉剛剛好。
他的手正放在腰上,要抽去腰帶,忽聽得門敲一聲,原本要取了襯衫再攏上,指尖碰著衣服,不知想到什
麼,輕輕笑了一聲,撤回手直起腰身,便這麼走過去開啟了門。
門開那一刻,屋內的光照到了外頭一雙白白的小腳。
貝茜站在那兒,聞聲抬眼來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