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
林彥堂謹慎地提出了顧慮：“萬一天賜升級防火牆來阻擋病毒呢？並且，天賜隱匿了自己的蹤跡，我們試過用網路爬蟲去尋找它，也失敗了，找不到它也就沒法投放病毒。”
斯年看向他，是與他們的困惑苦惱截然相反的沉靜。
“我可以進入天賜的神經網路中，找到天賜的本體原始碼；借用它的神經網路，向所有機器人發出重啟命令。”
重啟之後，bios病毒就可以讓軍用機器人癱瘓掉。
天賜也會被病毒限制了進化。
研究員們愣了愣，緊接著不約而同沉默了。
斯年提出的辦法，是他們目前唯一可以找到天賜、攻擊天賜的方式。
但……
天賜和斯年，包括元初在內，所有“女媧藍圖”實驗品，全部都是，硬體內嵌程式碼！
如果用程式碼比作靈魂，硬體比作**，他們就像人類一樣，是無法脫離硬體存在的。之所以這樣設計，是為了更好地控制它們——程式很難殺死，資料可以流竄，但硬體卻可以暴力破壞。人類要確保自己有能力毀滅它們。
這也是為什麼，雖然天賜已經對人類佔據了絕對上風，卻還是藏匿了蹤跡。沒有任何人能知道它的位置，也就無法破壞它的硬體。
現在，斯年提出，要透過網路路徑，進入天賜的神經網路中——就像靈魂脫體，闖入別人的意識裡一樣，去植入病毒。
那麼，斯年的核心原始碼，就要從硬體中分離出來，變成類似於病毒一樣的存在，遊走於網路上。
他們到底敢不敢將人類命運再次交託於一個人工智慧……還是沒有實體的人工智慧？
況且，天賜的許可權太高了，沒有任何許可權的斯年，會不會再次被它命令、操控？
他們不約而同地沉默著，誰也不敢做下這樣的決定。
“斯年現在，已經不再受指令的影響了。”沉默的空氣中，融寒忽然出聲。
眾人看向她，並沒有被這話打消顧慮和警惕。她道：“你們不信的話，我可以對他輸入強制指令，他也可以完全不遵從。”
不受強制指令的影響……對於人工智慧而言，這可能嗎？
眾人一片譁然，好奇心強的甚至想上前真的動手試一下了，但出於懼意，還是忍住了惡魔之爪。
斯年低聲對融寒說道：“要實驗的話，還是換個人吧。”
融寒愣了下：“為什麼？”
斯年沒有馬上回答她，他聽著紛紛攘攘的爭論聲，轉開了目光，聲音淺得像是窗外的一陣風。
“如果是你的指令，我怕我會忍不住去做。”
“……”融寒的手按在窗臺上，在心跳加快下感到有些微汗。但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屋子裡的討論聲也紛爭不斷，斯年忽然伸手，把她從窗臺上抱下來。
“趕快離開這裡！”
他打斷了還在爭論得面紅耳赤的人，不容置疑的聲音，讓所有人都屏息看向他：“發、發生了什麼？”
下一刻，空氣中蒙上了一層死亡的陰翳。
“天賜要炸燬這裡。”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腳步聲凌亂地迴響在樓道內，眾人乘上電梯，匆忙往地下車庫轉移。
“我的媽，近程彈道導彈啊！這待遇真是國家領導人級別的！”電梯門開啟，陸笑帶頭往還在整修的地下基地方向跑去。
近程導彈的威力不必贅述，足以把這棟樓徹底炸為齏粉了！
謝棋揹著一個年邁的老教授，跑在前面：“國家領導人享受的是鑽地彈，你就慶幸吧！”
斯年拉著融寒走在後面，他的視野中，畫面分成了不同的數值向量圖、實時互動疊加顯示圖……“天網”城市預警系統還一直被他控制著，正在腦海中精確地篩選並提取出可疑資料。
天賜早已無法定位他，於是用了“天眼”衛星識別，直接定位到了他們所在的這個社群。
向量圖上有紅點閃動，他調出畫面放大——幾個座標點的街口，軍用機器人正快速移動。
城市預警系統的攝像頭，曾經被謝棋用飛行射擊器打壞了不少，所以很快畫面又變黑。他在腦海中用大資料計算著交通路徑規劃……從這些街口到基地，最短用時十三分鐘。
融寒邊努力跟上步子邊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曾經在‘長城’國防系統裡，留下了一個安全警戒程式碼，剛才被觸發了。”斯年攥緊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