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可以阻止,卻放任不管。”
裴清挑眉:“這話又是誰說的?”
玄空尊者眸光落在了伏月桐身上。裴清眉眼低沉,懂了。
“罷了。”
只聽遠處傳來一中氣十足的聲音,雖未見其人,可眾仙已經感受到了來者那滿是壓迫的不俗之氣。
是崑崙老祖。
崑崙老祖向這邊緩緩而來,“事已至此,便是命數。各位莫要強求,都請回吧。”
“可……”
“我的錯我會擔著。”裴清聲線清淺,他環視一圈,臉上無喜無悲,“我甘願前往鎖魂塔,以自身神力鎮壓妖魂,永生永世。”
他說,平靜的像是一件無關自己的事。
氣氛像是凝固般,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崑崙老祖的雙眸直勾勾望著裴清,半晌,崑崙老祖悠悠嘆了一口氣,叫出了他的名字:“裴清……”
“我欠她的。”喉結滾動,裴清微微攥緊了拳,“我還。”
不管如何,靈秋因他而死;因他成魔;因他陷入水深火熱的境地。他愛她是真,想護她是真,想和她在一起也是真。但裴清沒忘記自己的身份,他謹遵師傅教誨,將浮玉發揚光大,不讓它走向破滅,如今,他承若過的已經完成,他已了無遺憾……
若還有遺憾,那隻能是秋珏。
秋珏是裴清的永世情劫,既然他渡不過這個劫難,就讓它伴著他到永生永世好了。
“還請成全我。”裴清對著崑崙老祖,深深作揖。
“不……不行!”伏月桐突然衝了出來,她死死扣住裴清的衣袍,瞪著裴清的眼神通紅,眼神中滿是絕望的色彩。
“師尊……你不能,不能進去。”
裴清瞥她一眼,那一眼,又冷又無情。
“至此以後,你不再是浮玉宮弟子,更與我沒任何關係。”
沒任何關係……
裴清不恨也不怨,只是將她當成了無關的陌生人。
心中似是藏了一窩蟻穴,它們將她那顆心咬的千瘡百孔,鮮血淋漓。伏月桐鬆開裴清,後退幾步。
“師尊……”
他像是沒看見她這個人一樣,眼睛動都沒動上一下。
“我去意已決,這算是對我的懲罰,我無怨無悔。”
“崑崙老祖……”
眾仙都沒了法子,一時之間只得將求救的眼神落到崑崙老祖身上。崑崙老祖閉目沉思,片刻,嘆了口氣,望向裴清的眼神滿是無奈。
“那就如你所願,裴清,你可不要後悔。”
裴清抬頭衝他一笑,墨染的眉眼中,是如釋重負,是放下所有的輕鬆。
“無悔。”
裴清有三天的時間交付後事。此時的浮玉宮已經入了冬。磅礴的大雪毫無預兆降臨到浮玉山,頃刻間,整個江山成了雪染的畫卷。
“子霽,從此後,我便將浮玉託付與你。”裴清將手上那玄青色的浮玉令牌放到了子霽手中。他環視一圈,子玥正被子旻抱著,大眼通紅,看著他欲言又止。
裴清唇畔流傳著淡淡笑意,他說:“子玥,聽師兄的話。”
瞬間,子玥的眼淚奪眶而出,他小手緊緊摟著子旻的脖頸,“我不要……不要師尊走……”
子玥無父無母,打從來到浮玉宮的第一天起,他就將這裡當成了他的家,將裴清當成了他的父親,子玥年幼,無法經受離別之苦。
裴清曉得小徒弟敏感愛哭,但裴清不會心軟,他知道,他早晚會長大,明白一切。
“我走了,你們不必送我。”
裴清攥緊藏在袖口的手,轉身,身影在風雪中踽踽而行,直至消失。
雪下的大了,他黑髮染上了冰霜。裴清伸手,自袖間掏出一塊帕子,上面稚嫩的繡著裴清二字。
……你若真的只是裴萌,該多好。
前世,師傅告訴他,若是靈秋不死,死的會是裴清;池君告訴她,靈秋要是不除,他早晚自食惡果。
師傅和池君都從通天鏡中看到了他的命數,也從天命星君那裡知道了他的劫數。秋珏是裴清的永世情劫,只要裴清對向秋珏動情,那麼他註定逃不掉劫數。
秋珏天真的以為自己能從他眼皮子底下逃走,卻不知是裴清要放她走。一界之首窩藏魔族首領本身就是大罪,更別提他還眼睜睜看著池君被秋珏殺死,不管如何,所有的責任都將落到裴清肩上。
他也累了,與其掛著假面混跡在這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