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趕忙馭著馬跑回去,邊下馬邊含歉笑道:“陛下恕罪……臣久不騎馬,一時忘了會揚土的事。”
謝罪還是一樣的謝罪,他的手卻伸了過來,幫她一道撣起了衣裙,又替她拭了髮髻上的細灰。
趙瑾月佯怒著瞪他:“我這狼狽樣子你若敢讓旁人知道……我撤了你的綠頭牌!”
安珏忙是一揖:“不敢不敢,陛下息怒。”
。
如此一天天的,不知不覺也到了入秋的時候。
秋風一過,京城裡涼爽下來,虞國皇子和親的事情也在此時有了定數——趙瑾月最終還是沒能拒絕此事,主要是實在難卻虞國的盛情,便不得不將這位皇子納入後宮。
和親皇子入京的那日,正值落葉遍地,滿城都被秋葉鋪得金黃。趙瑾月登上宮牆去迎了一迎,看到大紅的車隊踏著金黃而來,正慨嘆於這樣的華貴之景,腦海裡又突然湧現了十年前的畫面。
安珏也是在這樣的時候入的京。
她的心神一下子變得更加複雜,回到鸞政殿等和親皇子來覲見時也心不在焉。直至宮人來稟說皇子已到殿中等候她才定了定神,跟安珏說:“你先去見見。”
“?”安珏不解其意,她道:“看看到底是怎樣的人,我再看如何安排他。”
如果他和安珏一樣品性不錯,就封個高些的位子,許他隨意出入鸞政殿,讓安珏多個可以品茶論劍的人;如果陰險刻薄便只好封得低些,安排進偏僻些的宮室,兄弟兩個能別碰面就別碰面。
安珏便依言去了,走出寢殿,便見十四歲的少年穿著一身大紅婚服跪在地上。目光雖然靜靜低垂著,卻還是能尋見分明的忐忑。
和親的詔書上只有他的封號,安珏一時也不知這是自己的哪位弟弟,正自思量著,少年先抬起了頭:“請問您是……”
安珏便道:“我是安珏。”
“……六哥?”少年一愕,又有些驚喜,“我叫安珞,我知道您。”
安珏頷了頷首。
雖然他離開虞國時安珞才兩歲,但他對這個弟弟也還有點印象,知道撫養他長大的父親是虞國的皇貴君。
接著他便見安珞手忙腳亂地站起了身,拽住他的衣袖就說:“哥,我……我害怕。人人都說盛國皇帝廢了您元君的位子,您如今……”
說到這兒他突然回過了神,疑惑地打量了